銀根不鬆反緊 無謂奢望放水

當市場不斷揣測內地何時全面放水之際,人民銀行實際卻在收緊銀根。剛公布的八月份貨幣數據,除了早已爆響口的廣義貨幣M2按年只增百分之十二點八低於預期之外,人民幣新增貸款亦沒有驚喜,社會融資規模更比預期低很多。以此分析早一天公布低於預期的通脹數據,便明白市場擔心通縮是多餘的,因為這是中央有意為之,祈求大規模放水更是奢望,未來甚至會加碼限水。

雖然八月份的M2按年仍有增長,但M2餘額仍較今年六月高位少一萬二千億元(人民幣‧下同),反映貨幣供應實際是減少,近年極為罕見。當流通貨幣呈現收縮,通脹回落是順理成章的結果。市場歸咎M2增長不及預期,是俗稱影子銀行的表外貸款收縮所致,從八月份社會融資規模中,委託貸款繼續按年縮水,信託貸款更連續兩個月負增長可以印證。

有一點值得注意,就是在八月份九千五百多億元的社會融資規模之中,新增人民幣貸款便有約七千億元,佔比高達七成三,幅度之高同樣是近年罕見,顯示中央決意取回貨幣供應主導權,主力透過銀行貸款調控,具體層面就是不斷發放定向貸款,支援指定行業。至於向來依賴表外貸款籌錢的房地產及一些產能過剩行業,未來恐怕更缺水。

其實,八月份M2餘額仍達一百一十九萬億元,比去年同期多十三萬億元,理論上不缺錢,難怪人行官員指資金池中仍有很多貨幣,未來要依靠改革來激活市場,與中央常說要盤活存量資金是一脈相承。從這個角度看,如果存量資金仍然不知流到哪裏,中央絕對有可能再壓縮M2增長,因為以目前GDP增幅加通脹率推算的貨幣需求,供應仍可再慢一點。

不過,這一招肯定有短期風險。眾所周知,很多行業及地方融資平台,向來靠借新債還舊債,等於把資金鎖死,而且主要靠影子銀行供水,才能避過資金鏈斷裂。如果中央決心壓縮貨幣供應,相信企業及地方違約會愈來愈多,銀行的壞帳恐怕更會快速上升,投資者必須警惕。

盤活存量資金,減少濫發貨幣,無疑是在糾正過去無節制放水的歪風。可是,要讓「消失」的存量資金回到該去的地方,很難在短時間內看到效果,以最新的通脹數據為例,貨幣供應一少,需求便減弱,消費物價格甚至即時下跌,惹來通縮恐慌。不過,既然是有意為之,經濟有下行風險屬意料之中,怎會輕易轉軚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