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一份調查顯示,有近半數專業投資者認為股市處於泡沫邊緣,即使聯儲局主席耶倫亦認為社交網絡公司和生物科技股估值過高。現時投資者心理如十五個吊桶—七上八落,持貨多者固然對股市位高勢危感到不安,惟持貨少者同樣會感不安,深恐錯過這一歷史性升浪,造成投資者既憂慮又要買貨的濫觴是超低息環境所致,但「今年還不會加息」卻成最佳炒作理由,短視成了投資者的最常見病症。
美國加息是明年或早或遲的事,年初、年中或年底成近期的猜謎遊戲,但反而鼓勵投資者爭取在有限的時間博取最大的回報。即使是加息,股市亦未必一定跌,歷史不乏在加息周期股市照升的例子,因為經濟好才會加息。也有投資者押注在低通脹身上,啟動加息後未必一定是連續性。加息最直接影響的是債市,惟十年期美國國債孳息仍低至兩厘半,可見資金的氾濫程度。
但是,在現時股市估值已不低的時候,高風險不一定帶來高回報。減少買債的衝擊遠不及預期,道指及標指今年仍迭創新高,接下來是何時加息;耶倫多次否定泡沫論但又為科網股降溫,未來幾個月能否妥善管理投資者期望將是其大任。
低利率、低通脹和低增長三者結合在一起,造就了一場投資盛宴,低增長看來是悖論,但在投資者眼中,經濟不冷不熱卻是更好的上升條件:具復甦的空間又不愁加息。至於通脹現已愁低不愁高,甚至過往受通脹蹂躪的中國,亦見央行官員日前提出「準通縮」的風險,給予各國央行有進一步寬鬆的藉口。
儘管通脹微不足道,惟持現金放在銀行無息可收,結果進取的投資者湧向股市,保守的投資者流入債市,造成股債齊升,這都是後金融海嘯時期特有的扭曲現象。另方面,企業借貸成本便宜,減省財務支出,同時併購活動踴躍,亦有助企業業績及市場氣氛。何時加息是一道分水嶺,相信加息的指揮棒一舞動,音樂椅便會戛然而止,可是投資者均不相信自己會是被套的籠中鳥。正如千禧年時的科網泡沫,參與者均知道是甚麼一回事,但沒有人願意在最瘋狂的時候抽身而退。
標普往績市盈率十九倍、預測市盈率十五倍,樂觀派的觀點只是偏高,還未到甚高的指標,在紅燈亮起前遊戲還可繼續玩下去。然而,市盈率有很多盲點,全球經濟環環相扣,崩潰可以是旦夕之事。股市已經歷五年多牛市,本港樓市亦然,泡沫論這兩年絕非新鮮,看淡者和做淡者難免碰了一鼻子灰,最終會有次「狼來了」,但泡沫爆破前仍會繼續脹大,這一刻的投資者在貪婪與恐懼之間掙扎,明知前路有虎,卻仍心存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