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寬進退失據 聯儲玩死全球

「是存是歿,這是問題所在」。莎翁名劇哈姆雷特這句經典對白,揭示在重要關頭面對選擇的困惑。這困惑不僅適用於美國聯邦儲備局量化寬鬆政策未來鬆緊的抉擇,適用於聯儲局主席伯南克對其任期去留的決定,也適用於全球資產市場泡沫爆破或不爆破的結局。

聯儲局推行多輪量寬政策後,美國經濟在大量流動資金流入金融體系及低息環境下漸見起色,市場對聯儲局退市時間的討論和關注亦變得熱鬧。可惜早前暗示無意在明年一月任期屆滿後連任的主席伯南克,非但未能在美國國會聽證會上給予市場清晰的指引,反而因為他在退市部署上前言不對後語,令市場更感迷惘。

聯儲局史無前例地介入經濟,以實體經濟做量寬政策的試驗品,雖然從表面看,美國經濟似有好轉迹象,但基礎並不穩固,這點聯儲局也坦然承認,充分顯示聯儲局用最重型的政策武器,也佔不到多少甜頭,戰事非常艱巨。其實更大的考驗尚未出現,聯儲局正式啟動退市安排,能夠令實體經濟順利回復至金融海嘯前的市場秩序,才算功德圓滿。

有樂觀派人士建議聯儲局應該採取行動,可是從天量的量寬規模中抽走資金,同樣是史無前例的做法,吉凶難料。聯儲局向市場傾注巨額資金,雖創歷史先河,但因為是救市,冒險也要一試。退市則有不同考慮,除非通脹失控,或當前的政策壞處蓋過好處,否則退市行動太快或太急,影響經濟及金融市場穩定,聯儲局肯定成為眾矢之的。

對於聯儲局量寬政策應退或不退,市場看法迥異。太平洋投資管理是全球響噹噹的投資基金,有債王稱譽的格羅斯估計聯儲局會在九月開始退市,但同為太平洋投資管理行政總裁的埃利安卻持審慎看法,認為聯儲局退市行動尚需很多年時間。同一家基金管理公司對退市節奏持不同意見,相信這也是市場的縮影。

參照伯南克近期的言論,他幾乎囊括所有可能的論述:量寬政策不宜妄動;局方未來會討論退市;量寬規模可加可減。換言之,市場上任何一派人士都可以找到他們想要的觀點。伯南克未必有意令市場混淆不清,但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坦白說,量寬措施由伯南克一手主導,但他的任期僅餘下約半年,照目前的進度,聯儲局未必可在伯南克任期結束前開始退市,伯南克未能做到好頭好尾,收拾由他一手炮製的情景,反將燙手山芋留給繼任人,或許有他的難言之隱,不過聯儲局一旦在這關鍵時刻真的要換舵手,對於市場人士信心的穩定,肯定有損無益。

伯南克早前暗示可能提早退市的言論令股市大瀉,全球資產市場也會因為上述眾多不明朗堆聚在一起,變得更不明朗、更敏感、更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