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財奴:鳥獸盡 良弓藏

過農曆新年前,美國司法部終於宣布調查,甚至乎控告信貸評級機構標準普爾,指其在二○○八年金融海嘯前,對次按證券和其相關的信貸抵押衍生工具的信貸評估,有未盡專業責任之嫌。

對我的長期讀者來說,各家主要信貸評級機構,在次按風暴中的幫兇角色,早已是耳熟能詳。而我從二○○九年開始,亦早就大聲疾呼叫各國政府應調查他們,而且亦應該重新建立全球非牟利信貸評級制度。但沒多久,自己便發現美國政府,雖然對各家華爾街大行調查,懲罰亦毫不手軟,但卻似乎無意碰評級機構一條頭毛。其後,自己多次為文呼籲全球其他地區、國家,包括中國在內,要小心美國政府可能別有用心。各國應不要再等美國政府行動,盡快自行調查這些舊有評級機構,並成立自身地區性或國家級的信貸評級機構,以茲抗衡。

金融打手被祭旗

其後,歐洲雖有聲音要調查這些評級公司,但最終都只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包括歐元區、亞洲區、拉美地區,甚至乎金磚四國,亦未見有進一步跟進性調查行動,又或者合作,成立自身的信貸評級機制。只有中國政府,較為積極的推動了以中國為基地的「大公國際資信評估公司」轉趨高調,這家於一九九四年成立的機構,海嘯至今亦舉行了數次大型評級發布會,以爭取國際業界注意。

那麼,美國政府如今又為何自斷一臂,痛打昔日頭號金融打手評級機構?我想,「鳥獸盡,良弓藏」這句說話,或許可以為大家解開謎團。歐債危機已令歐元區各界團結一致,不惜任何代價,力保歐元存在下去的可能性,美國再利用評級機構渾水摸魚的可能性已大大降低。

再者,為保表面公正及獨立性,標普亦被迫於一一年八月五日將美國政府AAA評級禠奪。既然已無法為美國服務,何不以之祭旗,來彰顯美國正義公正的形象?更陰謀論的看,挑標普為斬首示眾的頭一員,亦有可能是為了報復其食碗面,反碗底,率先調低美國信貸評級的反骨行為。

去商業化有必要

當然,美國是否如此輕易就拱手相讓其在評級世界的話事權,我還是有點懷疑的。說到底,這代表對數以萬億美元計的全球債券市場的操控能力,試問那個超級大國甘願放棄?

我認為,要令債券評級活動重建聲譽及可信性,將評級行為去商業化,代之以個人專業化,是有所必要。簡而言之,評級再不可以交給像標普或穆迪這些「謀利」機構,而應以類似國際專業信貸評估師協會這種機構代替。當然,具體細節操作,例如如何保持評級獨立性,評核師認證資格如何釐定、考取,又或者個別評估師如何賺取收費維生,亦有待商討。以既得利益網如此錯綜複雜,要評級機制浴火重生,確實談何容易?但我只知,只是對這種制度走過場式檢討一下,繼續積非成是,債務危機只會再在我們不為意時,成為全世界的夢魘!

申銀萬國聯席董事 鄭家華(作者為註冊持牌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