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中醫「療法」 恐防症重難治

人行行長周小川在北京發表講話,正值美聯儲啟動QE2的敏感時刻,周小川的言論,成為市場窺測中國金融動態的「盲公竹」,他的講話也給出了啟示,明的說法對美聯儲QE2政策表達了理解,暗的隱喻是對QE2效應的應對策略,這套借中醫醫道表達的「三招」及針對性的用資金池接收熱錢控制總量的設計,凸顯這位央行掌門對變局似是胸有成竹。

未來央行決策,實行中醫「療法」。周小川把脈後的「三招」是:其一,中藥重漸進效果;其二,入藥配伍有好幾味;其三,視乎用藥反饋調整藥和劑量。

這套「療法」意思明瞭,政策的取態是漸進的原則,這個原則在有關匯率改革的說明,外間耳熟能詳,同樣道理,人行的緊縮政策也會是漸進的,以加息為例,將會是小幅度拾級而上。藥有好幾味配合,不單獨強調某種藥有效,即是不倚重單純加息或升值去對應,意味着利率、匯率、貨幣(投放)、信貸將全面運用、漸進緊縮。人行在上述兩點以外保留靈活性,即可適當因應實際,優先某一政策,或者暫時脫離漸進原則,加大幅度及力度。周小川提出以「總量對沖」應付熱錢流入,是把短線進入的資金「放到一個池子裏」,意味着湧入熱錢由人行統籌起來,不讓資金進入市場或流通,作為控制流動性的手段。在這一系列措施之後,周小川也承認,套利行為防不勝防,不可能完全杜絕。

從周小川的言論,看到中國應付QE2的對策概略,周小川成竹在胸未必就使市場安下心來。首先,周小川對聯儲局表達的理解,似以善意理解善意。輕描淡寫QE2對美國本土是正確選擇,對全球不一定是優先選擇,與多數專家的判斷背道而馳。論QE2在本土的實效,認同的嫌其力度不足,反對的則認定日本QE不成功,美國QE1不成功,QE2也不會成功。非議四起,「正確選擇」之說從何提起?

由於對QE2善意理解,作正面的防範成為主要選擇。國際對量化寬鬆的批評,包括美國本土的專家學者,皆指QE2明知難以估計對全球的衝擊,一意孤行是以鄰為壑、嫁禍全球,幾乎是國際性共識。周小川對QE2善意理解,令人懷疑其輕視QE2的破壞性、禍害性,他主導的應對措施,是否足以防範惡意的金融衝擊。

值得注意的是,應對措施是否足以消除中國積重的內患。中國的貨幣存量已超過十萬億美元,居世界之首,貨幣存量與GDP之比達到百分之二百。貨幣嚴重超發意味着人行的政策不能單向應對QE2,另一重點是解決本身內部貨幣嚴重超發蘊含的通脹壓力。

當中有兩層擔憂:一是內在問題積重,政策矯治已嚴重滯後,再緩治慢療,能否紓緩內在疾患,存有疑問;二是內患比外憂更重,未見外憂時,內患已足發難,外憂病侵內體,內外交攻之下,避用猛藥是否管事?以往金融衝擊告訴我們,金融戰是不講情面相當殘酷的,投資名宿索羅斯從不為他的狙擊愧疚,力指是因為受害者自生疏漏。中國疏漏顯見,對QE2衍生金融戰,萬莫過於因「善意理解」排除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