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2/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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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經濟調結構 政策相悖平衡難

中央經濟會議為明年的經濟政策定調打底,以「穩增長、調結構、防通脹」為基調無出其右。全年經濟埋單計數,一是增長保八已成定局,二是目前尚無通脹之憂,使得「調結構」差強人意並不突出。會議對今年作出以下評價:「最為困難」的一年取得「極為不易」的成績。其實,在泵水救市措施下,內地經濟復原神速,體會不到「最為困難」和「極為不易」的精髓。

相比將要過去的一年,內地明年要實現調結構的政策承諾,恐怕要遠比增長保八更為不易,更何況面對穩增長、調結構、防通脹三大目標?明年將是比今年更困難的一年,需要有充分的心理準備。從政策着眼點看,內地的經濟現實已形成穩增長同調結構、調結構同防通脹的矛盾對立,如何處理其中平衡,已是極大的難題一樁。

先看穩增長與調結構相悖。今年的增長速度在出口帶動作用大幅減弱下,主要是投資帶動實現的,一方面龐大的基建投資,另一方面是房地產投資活躍,構成投資引擎。調結構恰恰需要將投資帶動轉化為消費帶動,當前的問題一方面是收入結構難觸動,催谷消費黔驢技窮,另一方面是已經鋪開的基建、房地產攤子,需要繼續為保八提供動力,一旦收緊或打壓,勢必造成爛尾,也致使經濟失去速度。

因為對投資這個增長動力,存在投鼠忌器的顧慮,經濟不由自主對出口的恢復抱存寄望,然而從美國的經濟表現及政策取向看來,內地欲出口回復昔年風光,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對於處理增長和結構的關係,中央提出了在發展中轉變,以轉變促發展的原則。這不過是政策設計的精妙,在實際運作中卻是空話一句,房地產市道已經發展得很熱,怎樣謀轉變,一轉變又會否把穩增長搞掉,決策者恐也心中無底。

再看調結構同防通脹相悖。正因為要在保增長中調結構,保增長的關鍵,就是信貸政策的鬆緊度。信貸是一把雙刃劍,若然緊縮了,增長會有失速度之虞;一旦放鬆了,又有惹通脹之嫌。信貸的政策調控處於抑制資產過熱和防範熱錢顧此失彼境地。控制到恰到好處談何容易,如控制有失則如國際清算銀行指出,中國貸款迅速增長,或有損銀行資產質素,又指利率偏低促使銀行業承受較高風險。

其實,利率的調節功能已受到掣肘。藉追捧內地經濟增長及資產升值,熱錢虎視眈眈,利率調節一方面力免招惹熱錢,另一方面一旦通脹降臨被迫升息,陷於兩難境地。環環相扣之下,經濟增長、調整結構、防範通脹,是一團糾纏的亂麻,單一政策對付不了,組合政策也憂顧此失彼。正是極為不易成績的後續困難,今年難明年更難,決非危言聳聽。

面對難局,政策給的是一個穩字。從表述上,採取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鬆的貨幣政策,同以往沒有分別。但這不過是官式表述,關鍵還要看實際執行的是甚麼。今年說是適度寬鬆,實則上半年卻信貸爆炸;明年甚麼樣子,有專家指今年是「寬鬆」,明年是「適度」。如此玩拆解,一方面可見明年銀根相對收緊,另一方面政策的表述流於表面,實際還是「摸着石頭過河」,不管寬鬆或適度,碰到問題出招才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