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賢乘「風」逐夢

香港導演林超賢在1999年憑與陳嘉上合導電影《野獸刑警》登上香港電影金像獎導演的寶座,他往後大部分執導的電影都與「警察」有關。不過他終於在2013年成功以《激戰》來實現拍攝運動題材電影的夢想,開創香港運動電影新的一頁。去年,林導再下一城,找回《激戰》中表現突出的彭于晏,擔正開拍公路單車題材《破風》,箇中困難重重,「破風」得來不易。

起風

林導對單車的熱忱並非純屬「興趣」般簡單,雖然他不是一個專業的單車運動選手,但他亦希望透過自己在電影上的專業,將一種屬於單車的精神,以「破風」的形式向影迷表達。

我1996年就開始接觸比較專業嘅單車,其實我2000年已經想過拍單車,但當時已經覺得好難,一架單車已經唔平,加上每人嘅裝備成本好高,而且呢個題材係幾難搵到投資者,開拍最大嘅難題當然係資金啦,因為以往香港電影個形式都係做一個比較穩陣,或者係做一個有成功例子嘅,但單車我搵唔到成功嘅例子,運動片就更加搵唔到。

我最初都係踩跑山車,冇玩公路車,同埋嗰個年代都講緊五、六萬蚊一架,對我嚟講好貴,所以一路都未踩過。直至早兩、三年前,我開始接觸公路車,識咗一班公路車嘅朋友,其中有一、兩個係做單車事業,佢哋知我想拍後就大力支持我,介紹咗好多單車品牌去贊助我,呢股熱誠解決咗我好多問題,例如裝備閒閒哋都五、六千走唔甩,一架車都起碼三幾萬,公路車仲唔止。如果冇咗呢班人我好難去平衡個預算,因為我成部戲用咗四百幾架單車,係佢哋促成呢件事,所以好多嘢都係因緣際遇而做到。

承風

正因為林導的前作《激戰》開創了香港運動片成功的一頁,再加上與彭于晏的合作,令林導信心大增。而演員的質素,亦是成為《破風》的重要一寰。

其實如果冇《激戰》就可以話唔會有《破風》,因為當時《激戰》搵投資者已經好困難,喺香港亦無試過真係有運動片係成功。所以《破風》絕對可以係話繼承咗《激戰》嘅成果,亦都係因為彭于晏,因為喺《激戰》見到佢嘅毅力,老實講,如果佢唔答應我,我信心會動搖。其實當時我搵佢只不過係同佢講我有個戲想拍好耐,依家有機會,但係要好似《激戰》咁要訓練一段長時間,仲講咗個故事嘅精神畀佢聽,點知佢冇點考慮就答應咗我,其實佢真係一個活動能力幾高嘅演員,我知道佢接得一定係有放棄啲嘢。其實彭于晏為《破風》預備嘅時間好多,練習亦好早開始,佢同埋陳家樂嗰陣我哋有三個教練日日訓練佢哋,真係無得偷雞。當然仲有竇驍同崔始源。

演員喺呢套戲入面好重要,佢哋真係有能力先可以做到,唔係替身能夠取代,所以我好多時都係鋪天蓋地咁去捕捉鏡頭,我曾試過最多一次係用12部機圍住啲人嚟拍,用電單車追住呀、天台影落嚟、喺單車上面裝鏡頭,可以話攝得就攝。

轉風

電影的拍攝過程中總會遇上不少困難,而林導在《破風》中亦然,惟最令他頭痕的可謂主要演員陳家樂的重傷。

陳家樂係演員入面最「甘」嘅一個,好老實,佢畀咗好多心機,點知佢第一個鏡頭就炒,仲炒到鎖骨斷咗,其實對佢嚟講個打擊好大。當然我希望盡量安排到佢拍,但係我心底裏知道鎖骨斷咗,無半年都唔使旨意做運動,仲要係踩單車,上身個支撐好緊要,人又多,個心理壓力好大,所以我真係都打定輸數架喇,你話叫個電影停喺度等就真係冇可能嘅事,但我冇諗過佢兩個禮拜後可以爬番上架單車,當然佢唔能夠做到好複雜嘅動作,但係有個意志喺度,佢一定痛,不過佢都堅持。

我開頭唔畀佢返嚟,但後尾佢話佢得,咁我就搵咗個教練去評估,我唔信佢,我要個教練話畀我知佢得唔得,因為唔單只係佢,係成班人一齊踩,一個炒會累好多人炒,都要顧其他人安全,結果教練都撐佢。

破風

《破風》是以單車競賽運動為題材的電影,與武打片一樣需非常注重安全問題,做運動致傷並非林導希望帶出的主要訊息,反而希望觀眾有人生的另類體驗。

拍攝期間其實有好多困難,例如場景,我都要考慮到本身唔識踩單車嘅人同唔係特別鍾意單車嘅人,究竟點拍出嚟會令佢哋都鍾意單車呢?所以呢個好重要。另外就係安全問題,大家都知道單車衫,眼見幾多就得咁多,啲護具着唔到喺入面,仲要咁大班人一齊拍,好容易會有意外發生,成套戲我傷咗好多人,前後八十幾人,淨係好似陳家樂咁斷鎖骨都有七、八個。

其實喺競爭嘅世界裏面受傷都在所難免,我反而希望嗰啲未踩過嘅,話畀佢哋知單車係可以帶畀佢哋一種精神、體會,當你接觸到單車之後,你好想帶住架單車去一啲你唔會諗過會去嘅地方,有一種屬於你自己嘅呼吸呢,係好正,我自己鍾意單車都係呢樣嘢。

後記:受演員感動

林超賢今次執導《破風》後,直言希望外界視《破風》為他的代表作,雖然他執導過的每部電影都帶給他很多回憶,惟直至現在,《破風》確實是他目前最深刻的,因為整件事情從開始到現在都經歷了超多難關。而陳家樂受傷時亦令他感觸良多,令他除了欣賞彭于晏的正面態度之餘,亦體會到陳家樂作為一個演員,有負傷上陣完成使命的一種堅持。

口述:林超賢

筆錄:秦志鴻

場地:Life Cycle

化妝:Angel Y

攝影:劉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