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占元師傅在美國離世,縱使梨園夢未了,卻無心插柳,給香港電影注入無窮生命力,影響深遠。當年他為營運學校,絞盡腦汁節省分毫,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一班徒弟。
四出吸金‧搵家長笨
當年七小福在學校生活,于師傅就似鬼見愁,未見其人,先見其藤,眾徒老遠見着他便要繞路走,可是多年之後師傅仙遊,從此陰陽相隔,就是想再見一面也不可能,七小福惘然若失,回想昔日情景,才發覺師傅原來並不是那麼可怕。
試想想,當年于師傅辦學沒有政府或財團的資助,他卻抱着愚公精神,要把京劇發揚光大,可是儘管有熱誠有堅持,沒錢還是甚麼也不行。六、七十年代的香港,經濟還沒起飛,錢不易賺,單靠七小福四出表演的酬金還是入不敷支,于師傅只好想盡辦法吸金。
據元彬憶述,于師傅有千百萬個搵錢方法,薑愈老愈辣,人愈老愈狡猾,有時為了吸金,連七小福的長衫幫(有錢一族)也不放過。
元彬說:「師傅好狡猾㗎,因為一套戲服好貴,要成幾千蚊,所以師傅有時會搵啲比較有錢嘅七小福屋企人津貼做戲服,我最記得有次師傅打畀元彪嘅屋企人,話佢做咗一套戲嘅主角,跟住叫佢啲屋企人畀錢做衫,佢屋企人梗係開心啦,仲包咗幾行飛,諗住同啲朋友一齊睇個仔做主角,點知去到睇嚟睇去都睇唔到元彪個樣,後尾先知原來個主角根本係另一個。」
紆尊降貴‧賺錢加餸
于師傅偶然確是耍了狡猾招,不過當走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堂堂大師也得紆尊降貴,檢菜葉養活這班嘩鬼呢!
元彬從一位教過七小福功夫的呂師傅口中得知,于師傅有過一番不為人道的辛酸:「有時諗番起,師傅真係好偉大,佢為乜要養大我哋啫!其實當年嘅生活真係好艱苦,呂師傅講,嗰時師傅為咗賺錢養家,成日喺油麻地嗰頭孭住個大箕,一路行一路拮起地上面啲菜葉放入個箕度,然後拎去賣,佢次次都由油麻地走到去尖沙咀㗎,嗰時一箕菜葉大概賣到兩毫半子,然後師傅就會將啲錢交畀師母,用嚟加餸畀我哋食。」
于師傅一番苦心終沒白費,多年後七小福沒懷恨藤影縱橫的可怕日子,卻感激師傅給他們無盡的好處。 (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