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官場貪腐之風盛行,不少領導幹部不僅自己大搞權錢交易,還縱容親屬在幕後收錢斂財,儼然將妻兒培養成「利益共同體」,將家庭打造成「權錢交易所」。這樣做的好處自然不少,譬如貪腐的隱蔽性、安全性都可大大提高,且能貪得更多、更方便,將來出了事又可以治家不嚴為藉口推卸責任,總之怎麼看都是完美方案,以至「全家腐」層出不窮,並不讓人奇怪。
中國裁判文書網日前公布,湖北省司法廳原黨委副書記、副廳長程穎多年來利用職務之便謀取私利,先後近三十次非法受賄總計約四百萬元,因主動投案並如實供述主要犯罪事實,積極退贓,最終獲刑十年。當中更多次提及其「縱妻斂財」的細節,並於程的管轄範圍內從事各種非法營利活動,譬如收取巨額好處費為一些公司牽線搭橋,承接當地監獄的某些建設工程,乃至向對方索錢買房,實行「夫妻檔」共同斂財腐敗。
這種現象在內地官場堪稱一大特色,尤其像前「政法王」周永康、全國政協前副主席令計劃、河北前省委書記周本順、雲南前省委書記白恩培、四川前省委副書記李春城這些「大老虎」,他們的「虎妻」搞起貪腐可說一點也不含糊,斂財幾千萬、上億元根本不算個事。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像令計劃之妻谷麗萍、全國政協前副主席蘇榮之妻于麗芳、重慶前市委書記孫政才之妻胡穎等人都曾是民生銀行「官太太俱樂部」成員,問題又何止是掛名吃空餉這麼簡單,金融領域腐敗亂象頻生,肯定有她們的「功勞」。
「夫妻檔」之外更有「父子兵」、「兄弟連」等不少名堂,乃至像蘇榮那樣的多達十三人「全家腐」出現,亦都不會讓人感到太意外。用蘇榮的話說,他家就是「權錢交易所」,自己是「所長」,老婆是「收款員」,總之甚麼人的錢都敢收,甚麼東西都敢要,現金、字畫、小擺設來者不拒,辦成的、辦不成的都收錢。都說權力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人為所欲為,達致斂財目的,譬如蘇榮常會以紀委查人作威脅,迫使眾人乖乖就範,其妻動輒又會打着他的旗號暗示官員送錢送物,再怎麼濫用權力,似乎都能行得通。
不無諷刺的是,蘇榮亦曾一本正經地說,只要公權力存在,反腐鬥爭就將是一項長期任務,想必是「經驗之談」,而像這樣口是心非、陽奉陰違的官員到底還有多少,只怕永遠也無法弄清;或許正如周本順所言,「全家腐」必然會令「全家哭」,可惜他自己最終亦未能逃過這個宿命。如今看來,「反腐敗永遠在路上」這句話果然很有道理,因為當局至今仍無有效方法將公權力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