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對抗升級之際,突傳美國駐華大使布蘭斯塔德退休,並會在十月初,即美國總統選舉前離開北京。在美國總統特朗普選情吃緊的情況下,十月必是多事之秋,國務院如暫不能安排新大使赴華,則意味中美外交瀕臨停擺;即使將來任命新大使,亦肯定來者不善,中美將醞釀一場更嚴峻的惡鬥。
布蘭斯塔德是於二○一七年出任駐華大使,當時特氏剛就任總統,正籌備對華貿易戰。布氏曾任艾奧瓦州州長,對農業、貿易領域深具經驗,且早在一九八○年代就與中國領導人有交流。白宮希望布氏與北京套交情,為美國爭取最大經貿利益。
諷刺的是,布蘭斯塔德雖被華府視為知華親中派,但在他出任大使的三年內,卻經歷了中美建交以來最惡劣的一段時期。兩國由貿易戰迅速擴大至科技、金融、外交戰,甚至圍繞南海、台海局勢,步入軍事衝突邊緣。隨着中美兩國互相關閉對方領事館,限制對方外交人員活動,布氏作為專注農業貿易的官員,顯然已無法適應美國對華全面打壓的需要。
在特氏選舉團隊全力打反華牌時,布蘭斯塔德亦顯政治敏感度不足。如他上月訪問上海時,向市長感謝中國在新冠疫情期間運給美國的防疫物資,拯救了很多生命。有關言論與白宮指中國拖累美國疫情的論調南轅北轍。布氏近日投書《人民日報》,呼籲中方重啟兩國關係,亦未獲刊登。可見中美走向對抗,布氏這類溫和派已無立身之處。
目前特氏在多個關鍵州落後民主黨對手拜登五至六個百分點。由於他在新冠疫情、族群矛盾等內政問題上乏善可陳,惟有對外轉移矛盾。下月是總統選舉最後衝刺階段,選情不利者必在此時製造所謂的十月驚奇以提振民意支持。從布氏突然離職的情況判斷,特朗普競選的終極重拳仍會打向中國。
屆時如美國大使一職懸空,兩國關係在激烈碰撞下,就會因外交停擺而滑向懸崖之邊;但若將來安排新大使來華,亦必是善於針鋒相對的鷹派人物,以便處理與華惡鬥的各種套路。這場大使人事變動,亦因此可謂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