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總理默克爾一五年打開國門,接納百萬中東難民,成為德國宣揚自由、平等與人權信仰的佳話。然而上周在黑森州哈瑙發生的一場血腥種族槍擊案,卻令理想主義的燭光失色,極端右翼的陰影重臨。四十三歲極右分子拉特延持槍到兩家水煙吧大開殺戒擊斃九人,然後回家轟殺母親再吞槍自盡。水煙吧死者大部分為土耳其裔人,亦包括一名波蘭人和一名波斯尼亞人。拉氏行兇前還特意拍片及撰文交代殺人原因。
警方並未公開拉特延告白的全部內容,但據指他認為要滅絕來自亞洲、北非和以色列的移民。他稱,這是寫給所有德國人的訊息,是一份戰書。他指控德國某些人令國家充斥外來的人口、宗教和文化,在方方面面呈現出破壞性。
事發之際,正值新納粹等極右翼組織的仇外暴力罪行加劇。去年六月,黑森州卡塞爾地方議會主席呂布克因支持新移民,在家中被新納粹分子槍殺。同年十月,哈雷市一家猶太教堂遇襲,造成兩死兩傷。拉特延行兇前,警方剛搗破一個極右翼集團,涉嫌策劃襲擊清真寺。哈瑙槍擊事件後,德國社會的反移民和少數族裔情緒已紙包不住火。少數族裔陷入恐慌,一些猶太領袖直指極右翼死灰復燃,迫使他們考慮離開德國。
輿論認為,造成現狀的其中一個主因,正是一五年容許難民湧入的決定。拉特延在其告白中指某些人令德國遭破壞,顯然是指向默克爾。在默克爾決定開放邊境的第一周,德國就發生了八宗針對難民營的襲擊事件。當年除夕夜,科隆又發生難民大規模性侵女性事件,德國民意分裂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少數族裔則提出了極右翼抬頭的另一個原因:德國主流媒體對難民和少數族裔的負面報道,令民眾產生固化的偏見,阻礙族群融合。然而,德國各方並未觸及的一個更宏觀原因,是國際局勢的持續動盪和惡化。作為歐盟火車頭,無論是脫歐潮引發的經濟動盪,還是中東北非亂局造成的難民潮,都已觸動德國社會的每個角落,這才傳出了極右思潮的回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