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哨人屢遭打壓 為利益不擇手段

九十年代因揭發河南「愛滋村」黑幕而失去工作及家人、被迫離開中國的醫生王淑平,日前被證實在美國因心臟病發離世,終年五十九歲。由此亦讓人聯想起內地當局近期提出欲建立「吹哨人」制度的做法,表示會重賞及保護好舉報人的人身安全,聽起來似乎不錯,只是究竟有幾分誠意,叫人懷疑。

根據國務院的指導意見,「吹哨人」或內部舉報人若能提供有用的線索協助執法,舉報有關企業或部門嚴重違法違規行為和重大風險隱患的,將可分得涉事企業被罰的高額罰金、賠償等,以及獲得警方的嚴格保護,使其免卻後顧之憂,進而帶動更多的人放心舉報,充分發揮社會監督作用,以達致多贏的局面。

舉報高層 玩命遊戲

然而政策雖好,當局保護舉報人亦屬責無旁貸,但如何確保落實才是關鍵。正如當年在由政府催生出來的「血漿經濟」浪潮中,因當局的過失導致無數民眾感染上愛滋病及肝炎等病毒,河南的「愛滋村」只不過是眾多悲劇中的一個縮影;王淑平為此雖堅持舉報至中央,可惜皆不獲理會,且招來各種打擊報復,以致國家亦容她不下,令人唏噓不已。而在這方面,有「中國民間防愛滋第一人」之稱的高耀潔醫生,遭遇可謂十分相似;真正為國為民的人卻無好下場,這本身就是最大的悲劇。

事實上,即便是在幾十年後的今天,「吹哨人」處境亦未見改善。像早前海南萬寧舉報同事吃回扣的衞生院醫生,不但被院長污衊為精神病,還收到停工威脅,現時處境如何亦無人知曉;而那位揭發安全帽「一敲就碎」的地盤工人,只怕早已無工可開。更甚者,當局一邊鼓勵民眾積極舉報,一邊卻自己將舉報者訊息洩露出去,湖南張家界就有村民因舉報扶貧腐敗問題而遭死亡威脅;寧夏某公安局不止出賣舉報人,派出所所長更毆打舉報人及家屬,無法無天至此,又叫人如何相信當局會保護舉報人?

最叫人心寒的是,當局的依法治國口號喊了幾十年,枉法弄權、草菅人命之事卻層出不窮;每每將行業安全生產、食藥品質量監督等民生問題掛在嘴邊,結果卻要靠弱勢員工挺身舉報。舉報者更會因此遭遇禍端,甚至連死都不知怎麼死,想想當年舉報三聚氰胺毒奶粉、曝光坑渠油的記者,再看看「中國藥品打假第一人」高敬德、埋屍校園操場十六年的鄧老師等人的下場,就知道「吹哨」是個玩命遊戲,一般人真玩不起。

玩得起的又不願玩,因為他們屬於腐敗利益共同體,是以種種非法及黑心手段斂聚財富,故而對任何監督行為天生排斥,並會不惜一切打擊舉報者,當局實在不該鼓動弱勢群體出來做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