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政府喪失公信力,無論說甚麼做甚麼,都會被人民質疑其動機,這便是所謂的「塔西佗陷阱」。成都七中實驗學校飯堂被揭食材發霉,食壞學生,引起輿論大嘩,誰知近日卻出現戲劇性反轉,當局指部分家長蓄意造假,並被以涉嫌尋釁滋事罪立案偵查,網友直呼這樣的反轉來得太急,一時無法接受。
據當地警方交代,從涉事飯堂的監控錄影中發現有人將部分食材拋撒踩踏,並撒上調味劑及具上色功能的紅麴米,企圖加強食材變質說服力再擺拍上網,導致眾多家長誤信謠言,從而引發一系列衝突事件。而由當地多個部門組成的聯合調查組亦得出一致結論,所有送院學生皆無遭受食物感染徵狀,送檢食材中除了粉條發霉,其他均無問題。
然而對於這樣的官方結論,不少民眾卻持懷疑態度。有人認為應該一碼歸一碼,不排除有個別家長因一時情緒激動而犯事,但事出有因,據指去年已有不少家長陸續反映該食堂食材有問題,惟一直不獲理會;事發前數日更有六名同學出現嘔吐、肚子痛等徵狀,最終引發本次衝突。或許正如涉事家長交代的那樣,就是想把事情搞大以引起當局的注意,但不能以此否定學校食材的問題。
事實上,從當局於事發後連環查辦該區教育局長、市監局副局長、校長及飯堂承包商等舉動來看,其實已經等於承認相關問題的存在。關鍵在於當局在本次食安醜聞的公關上能有多少「作為」,須知在內地,食安問題早已氾濫成災,哪一次不是刻意隱瞞在先,能做到據實相告的實在少得可憐,有人提議將飯堂日常的操作情況一併公布,當局敢是不敢?
可以見到,內地近年不時發生具爭議性反轉事件,像最高法千億礦權案卷宗失竊事件,舉報者卻成了自導自演、監守自盜的罪犯;揭露鴻茅藥酒問題的醫生遭跨省追捕、被指有精神病,而公司仍屹立不倒;再如假疫苗事件,江西省衞健委明明驗出針劑中染有愛滋病毒,卻遭國家藥監局否定,類似情況不勝枚舉,當局每次都能「力排眾議」,卻總難釋除民眾之疑慮。
而造成這種問題的根源,正是民眾話語權缺失所致。內地從來只有官方說法,絕無民眾意見,所以政府說甚麼就一定是甚麼,百姓不可以質疑,否則便說你是造謠滋事。正如本次問題食材的取證過程,官方指定檢測單位檢測而無民眾參與,其本身就缺乏認受性,官方結論備受質疑也就不足為奇。
誠信易毀難建,內地政府的澄清無法平息爭議,反而引起更多的質疑,原因就是過去隱瞞太多,沒有真相,假作真時真亦假,信用問題解決不了,類似的尷尬也必然接踵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