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山札記:王室歧視

「英國皇帝是黑人。」若有人說出這句話,大家的反應肯定是:「有冇搞錯!」「亂噏!」「唔好玩啦!」為何不少人認為這是無可能?因為英國帝制是家天下,而且是家族內傳承,有嚴格的傳承系統,逾越不得。

英國哈利王子及其妻子梅根最近接受美國名嘴奧普拉兩小時訪問,對英國王室掀起一次「有如按了核武按鈕」的震動。在訪問中,梅根提出了不少嫁入王室後的委屈,包括:一、懷有兒子阿奇時,有人討論阿奇的膚色「有幾黑」。二、有人告知她阿奇不會有王子銜頭。三、有王室人員不斷流傳其欺負王室工作人員。四、遭受傳媒欺凌,包括:(1)歧視她是有黑人血統的美國人,做過演員和離過婚。(2)同樣是懷孕,同樣是用手掩蓋孕肚,《每日郵報》形容凱瑟琳王妃(威廉王子妻)的動作溫柔,梅根則被評為失禮。(3)吃牛油果,報章以溫馨筆調描寫凱瑟琳,梅根則被借題發揮,以《梅根最愛的牛油果零食──所有千禧一代的最愛,加劇了人權侵犯、乾旱和謀殺》為題,探討牛油果種植背後的不公平。五、她曾向王室人員求救而不得要領。六、她出現嚴重的心理問題,曾萌生自殺念頭。

訪問出街後,英國王室內部強烈不滿,但低調處理。筆者有興趣的,不是英國王室版的「延禧攻略」,而是事件反映出英國帝制的笑話,與現世的不協調!中國傳統也有「一入侯門深似海」,嫁得入「侯門」,就要吃得鹹魚抵得渴,特別是宮廷內由文化到規則,由生活到行為,都另有一套,只有你遷就它,它不會跟你走。而今次事件亦反映出英國另有兩大範圍,值得思考。

第一是英國人極勢利,在王室內,哈利王子排名較低,其子阿奇更不入流,以致對阿奇的保護,備受忽略和歧視。更過分的是報章也採取同樣態度,重凱瑟琳而踩梅根,這是地位因素還是歧視梅根出身:黑人血統、演員、離婚婦人、不夠高貴?一個自稱文明、民主、自由、人權的國家不應如此。但勢利和反文明的情況,似乎是根深柢固。

第二是更有趣和更需探討的問題:英國王子甚至皇帝可以是黑人嗎?過往說出來是天方夜譚,王室婚姻都是名門正娶(嫁),但近一、兩代王子們都要自由戀愛,非門當戶對,現在英國多了不少來自非洲和南美洲非白人血統的公民,未來王子和公主都有可能是「深色皮膚」。梅根事件有沒有牽涉種族歧視?有,英國王室如何改錯?長遠是取消對王子和公主的戀愛和婚姻有死硬規條?還是英國王室也歡迎有黑人王子、王儲和皇帝?抑或是取消帝制?吃花生,等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