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集:改轅易轍

七十年代,香港依靠內地轉移的工業和移民發展的出口製造業,開始面對嚴重的挑戰。一是工資上升,內地移民的速度趕不上本地因工業發展的經濟增長速度,難以再靠新移民壓抑工資上升水平。香港以外,其他地區也開始工業化,成本較香港低,競爭壓力大。

二是殖民地政府以往沒有作為,即使麥理浩新政也只討論工業多元化,政府並沒有投資推動。

三是中英談判結果,香港鐵定回歸,新政夭折,轉而是英商套現撤退。殖民地政府一改傳統,開放並且催谷房地產發展,意圖以地產投機的繁榮假象掩蓋底下的經濟困難。但地產炒賣不能只靠出口工業化時期積累的有限財富。

救香港的是內地大開放。香港得人和地利,處於困境的工業可轉移內地。差不多不用成本,有供應源源不絕的低廉、勤奮勞動力,造就出九十年代深圳、東莞的經濟奇迹,但收益是美商佔大頭,港商佔中頭,內地佔小頭,卻以使香港經歷比出口工業化時期更大的經濟奇迹。只是所有工業出走,轉型為生產性服務和由加工財富支撐的地產投機旺盛。

這個奇迹不是港人隻手創造出來。一如出口工業化時期是香港因緣際會,是外部因素造就香港。一是中美和好,美國不再制裁中國,背後是美國聯華制蘇,中國可借美國之力來改革開放,當然是向美國開放。

二是日本經濟威脅美國,美國除了政治對付日本外,也借中國來經濟對付日本,美國企業通過香港,全面在中國內地進行加工生產,替代從日本和台韓的進口。內地與港商的高效合作,使美國的策略成功。既打敗日本,又拉攏中國入美陣營,更創造出巨大的財富。沒有美國的策略,沒有內地優越生產條件和配合,香港在七十年代的工業困境足以帶來停滯退步,哪有由加工貿易帶來的繁榮與財富,也難以有地產泡沫。所以,不能說香港人優越,香港的英國體制優越,只是香港幸運。但幸運不是永恒,以往的幸運是佔了內地的便宜。內地發展起來,香港憑甚麼可再佔內地的便宜呢?

世界正遭遇百年不遇的大變局,對中國更是大變局中的大變局。中國已在許多領域領先全球,新冠疫情更證明制度的優越性,香港要繼續發展便不可能再借外力剝削內地來自肥。內地不會容許,也有足夠能力打退外力的侵害。

香港是為虎作倀,繼續外國殖民地的心態行為,抑或是改轅易轍,以香港的獨特,給國家作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