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大法官任命

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金斯柏格日前逝世,成為美國國內當前最受討論的議題,金氏被譽為傑出的女權主義者、美國自由主義的代表人物。金斯柏格逝世受到廣泛關注,原因之一,是她的正直性格受到跨黨派的讚譽,美國人普遍認為她在當大法官任內,成功提高婦女的平等待遇,確保殘疾人士的權利,發揮的影響力遍及美國未來幾代人,是對國家的重大貢獻。

受關注原因之二,是金氏逝世衍生出委任繼任大法官問題,帶出的問題是繼任大法官由誰委任,繼任者的政治傾向如何。按美國憲法規定,最高法院大法官由總統任命,特朗普打算充分利用他餘下的任期,已明言任命人選稍後幾天會宣布,並透露他將委任一位女性。民主黨對特氏的委任肯定不會賣帳,因為金氏在世時,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政治傾向比率是五位保守派對四位自由派,金氏逝世後,特朗普如果再委任一名保守派補上,大法官政治傾向的比率將成為六比三,保守派佔了明顯多數,在一些涉及憲法解釋爭拗問題上的判決,難免受到保守派主導。

況且,上一任民主黨總統奧巴馬在卸任前也曾因為離任在即,暫緩委任大法官,把機會留給下任的當選總統,當時亦是回應了共和黨資深議員的主張,故民主黨這次是重施昔日共和黨的故技,要求特朗普也暫緩委任,把機會留給下任。他們打的算盤,是假若民主黨的拜登稍後當選,可以委任一位自由派人士,平衡一下大法官政治傾向的比率,若特朗普一意孤行,用盡委任權力,一定會遭到民主黨佔多數議席的眾議院阻撓。

今次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金斯柏格去世,反映了美國民眾關心的,是大法官的政治傾向,是自由派還是保守派?美國是世上罕有清晰三權分立的政府,司法獨立無可懷疑,但大家都不會巧立名目,去掩蔽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政治傾向。他們開宗明義,了解帶政治傾向是人之常情,大法官也難以避免,只得想辦法在制度上作出平衡。

反觀香港,終審法院首席法官時常反覆闡明司法部門的獨立性,卻始終遮遮掩掩,不肯承認法院的法官有個人政治傾向,只是籠統地強調法官判案時如何不偏不倚,只根據法律條文作判斷。如果法官帶着政治傾向判案,司法部門只會否認。另外,香港的法官雖然由特首任命,但是無論哪一任特首,都強調自己地位中立,委任是聽取司法委員會的建議。比較美國的明刀明槍,清楚說明大法官的政治傾向,總統委任大法官時也不掩飾委任的政治意圖,比較之下,香港司法部門的一套來得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