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區域經濟的新格局與新體制

北京高層近期持續強化經濟戰略部署。八月二十四日,最高領導人主持召開經濟社會領域專家座談會,重申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的新發展格局;此外,二十日在安徽召開長三角一體化發展座談會;三十一日政治局會議審議《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規劃綱要》。隨着內循環確立為政策主軸,區域經濟的重要性更為凸顯。

中共十八大以來,中南海陸續提出了京津冀協同發展、長江經濟帶、一帶一路、粵港澳大灣區、長三角一體化等新的區域發展戰略。此外,海南深化改革開放,同樣被列為國家級戰略。領導人在視察地方時召開區域經濟座談會,幾乎成為固定動作。

從上世紀末、本世紀初開始,中央啟動區域經濟布局,歷經江、胡兩代,形成了西部開發、東北振興、中部崛起、東部率先發展四大戰略。相對而言,過往謀劃比較粗放,是板塊面狀劃分,主要着眼補短板、縮小地區差距。而新時代下的布局,以帶狀、點狀劃分為主,強調發揮地區優勢,打造排頭兵、先行軍。或者說,某種意義上,原來的四大板塊戰略,更注重公平、幫扶後進;現在的區域格局,更注重效率、激勵先進。

在二○○○年和二○○三年,國務院相繼成立西部開發領導小組、東北振興領導小組,均由總理任組長,並設立了專門的辦公室,都是部級規格。中共十八大後,東北振興、西部開發作為存量繼續保留下來,京津冀、大灣區等增量則得到更大扶持,組織模式亦有巨大變化。高層相繼設立「推動長三角一體化發展」、「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工作」、「推進海南全面深化改革開放」、「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粵港澳大灣區建設」、「京津冀協同發展」等六個領導小組,並擬設立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領導小組。

不再冠以國務院名號

與西部開發、東北振興等小組相比,最大的不同有二:一是不再由國務院總理擔任組長,而是由分管發改委的常務副總理領銜。二是不再冠以「國務院」名號,有些資料將新小組定位為國務院議事協調機構,是不正確的,但也未冠以「中央」名號。這種做法是很少見的,因為高層議事機構通常都有「中央」、「國家」、「國務院」等字樣作為前綴,但這些小組都是開宗明義,譬如「推動長三角一體化發展領導小組」即是全稱。

這當然並非疏漏。理論上,區域經濟由政府領銜為宜,東北、西部即是如此。之所以不加前綴,可令其同時承擔黨、政雙責,而實際上則歸由黨務系統,貫徹最高決策意圖,便宜行事,把控主導權。

並且,新小組一律不再設專職辦公室,而附設於發改委相關司局,原本的東北辦、西部辦也被裁撤精簡。譬如發改委地區經濟司,就同時承擔京津冀、大灣區、海南、長三角、黃河流域、西部大開發、東北振興、中部崛起、東部率先發展等區域戰略,而一帶一路、長江經濟帶相關事務,則分別由區域開放司以及基礎設施司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