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日本倫常慘劇 折射社會危機

早前在日本發生的一宗倫常慘劇,引發當地對所謂「啃老族」、「繭居族」問題的熱議。本月初,農林水產省前事務次官熊澤英昭,與四十多歲的兒子熊澤英一郎口角後用刀殺死對方。事緣早幾天,年約五十歲的岩崎隆一在川崎市向一群正在路邊排隊上校巴的小學生揮刀亂砍,造成兩人死十多人受傷。熊澤英昭正是擔心有暴力傾向的兒子會效法岩崎的暴行,「麻煩到別人」,因而先行把兒子的問題「解決掉」。

長者就業 僧多粥少

根據報道,英一郎是一個沉迷於網絡電子遊戲的中年人,由於父親做高官的關係,得以每月花費超過兩萬港元為遊戲充值,英一郎長期沒有工作,惟有靠「啃老」維生。正是在長期「獨居」的情況下,養成英一郎暴力的傾向。有指他在初中的時候,曾因母親不慎弄毀了其心愛的手辦模型而向對方施暴,熊澤英昭案發後接受警方盤問時直認不諱,稱如果不把兒子殺掉,自己將被殺。

令人擔心的是,這種狀況在日本並非個別事例。該國總務省數據顯示,現時全日本三十五至五十九歲的中年「啃老族」,約有一百二十三萬,是十五至三十四歲青年的兩倍有多。針對此一情況有一個專有名詞形容︰「8050」問題,即八十歲的年老父母還要繼續照顧「宅」在家中、不能自立的五十歲子女。在芸芸個案中,即使不像熊澤家那麼極端,釀成「父殺死子」的人間悲劇,往往也會出現「子拖死父」的情況。一位家長的心聲堪稱箇中典型︰他的退休金多寡,決定了其「繭居族」兒子還能在他身後活多久。

日本政府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單是去年,當局就撥款逾九千萬港元,處理相關問題。以往政府針對「繭居族」的就業支援,一直被批評忽略了中高年人士的需要,有見及此,當局推出政策,鼓勵企業修改以往聘用應屆大學畢業生的既定政策,並加設允許在家辦公的職位。

問題是,企業職位就那麼多,本來已經僧多粥少,特別是日本社會高齡化問題日益突出,現在連長者為生活計,也為了「發揮餘熱」,紛紛傾向延長退休年齡。不少私人企業開始以「返聘」及短期合約形式進行,但工資及福利均大幅度降低;政府部門亦有類似做法,不少公務員過了六十歲後仍可繼續獲聘,只是職級薪水有所下調。說得難聽點,有豐富工作經驗的長者,年屆退休之齡尚且得「割價求售」,這班「問題長者」就業情況之嚴峻,不言而喻。

事實上,不管大齡「繭居族」的境況如何悽慘,好歹還存在着「家庭」這個紐帶,隨着少子化的情況愈來愈嚴重,日本近年出現所謂「無緣社會」,即在社會高度成長的過程中,維繫人際關係的「社緣」、「血緣」和「地緣」逐漸消失,不時出現身份無法查明的離世長者,正是此一現象的最佳證據。

天災頻仍、核禍未消、人口老化、經濟不振……剛剛步入「令和」新紀元的日本社會,仍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安倍晉三一直以成為戰後任期最長的首相而自豪,但對於這一系列痼疾,有何解決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