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集:金融戰

中美之爭,從貿易戰已到科技戰,跟着將是金融戰、司法戰。

金融戰必然是針對人民幣,主戰場是香港的離岸市場。但是,假若中國政府不放鬆,甚或借市場匯價來傳達政治訊息的話,美國策動的金融力量是沒法動搖人民幣匯率的。理由是中國還有外匯管制,香港的離岸市場規模狹小且有各種限制,只要中國收緊人民幣的供應,場內場外怎樣協調策動做空,都會很容易地被打垮,過往已經有多次的例子。

金融戰不應只是美國主攻,中國主守。為甚麼中國不可以採取主動呢?方法不是由政府干預匯率,而是運用金融工具穩定人民幣匯率於一特定區間,這個特定區間的作用是帶一定的政策目標。

人民幣匯率的高低不應是投資、投機者炒作匯率變化,或單單吸引存款,而是作為人民幣代表的經濟信心的標誌,以之維護人民幣資產的價值,打擊內地資金非法或合法向外轉移的傾向,實際上形成對中國經濟的金融屏障。過往以貶值來促進出口的十九世紀重商主義策略,在二十一世紀會變成弄巧反拙,得不償失,早應拋棄。

而日本被美國第二次打敗的金融之戰教訓,是匯率不應大起大落,兩者都會傷害經濟信心,製造出資金外流的壓力,打擊投資、生產與消費。人民幣不應貶,也不應大升,守着穩定的區間,便是穩定心理預期、穩定經濟的大戰略。

中國的優勢是人民幣未完全放開管制,只要守住香港離岸市場便足以抵禦美國的金融攻擊,立於不敗之地,而同時可以利用離岸市場來確立人民幣的價值。

守着人民幣匯率,中國便可以與美國打持久戰,進可利用中國資金在美國和美元市場的撤退,製造國際聲勢,與其他國家一起對美元匯率施壓;退則等待貿易戰對美國經濟的消極作用發酵,也等待美國本身金融泡沫的穿破,而被迫再度放寬美元供應,促使美元貶值,和人民幣及其他貨幣不受美元升值的壓力,把國際經貿環境還原到正常而不利於美國的局面。

美國與中國相比,中國沒有總統選舉的壓力,而美國明年的總統選舉,卻可以造成特朗普及其極右政權的政治大限。美國政府面對的時間約束遠大於中國,特朗普需要急功近利的政績,中國則是在堅守原則、穩守不退地把特朗普的銳氣、時機拖掉、耗盡。一是打擊美國的霸權和意氣,在國際上與俄羅斯、北韓、伊朗一起,作出示範作用。二是讓特朗普及其極右翼勢力失掉政權,消除國際社會當前最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