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相關媒體報道:「十一月二十六日,南方科技大學的科學家賀建奎宣布,一對名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編輯嬰兒於十一月在中國健康誕生。這對雙胞胎的一個基因經過修改,使她們出生後即能天然抵抗愛滋病。如果這一消息屬實,這是世界首例免疫愛滋病的基因編輯嬰兒,也意味着中國在基因編輯技術用於疾病預防領域實現歷史性突破。」消息一傳出,自然引起強烈震動。
震動是因為不懂,還是因為好奇?恐怕主要原因不是這個,而是基因編輯技術讓人本身發生了質變。人類變得讓自己不認識自己,變得讓自己不認識人類早已熟悉的世界,變得讓世界充滿了不確定性。人從哪裏來又到哪裏去的問題,真正成為死了或者活着的強大真實而又迫在眉睫的人類問題。
基因編輯技術使各種倫理成了問題,科學家倫理、醫學倫理、技術倫理、道德倫理、社會倫理都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有人還因此想到了德國希特拉時代、日本侵華時的七三一部隊拿人體做試驗的恐怖場景。康德所言的人是目的而不是手段,自由主義政治學把人當成目的而不是手段,在基因編輯嬰兒面前全都失去了意義。
基因編輯技術破壞了憲法的尊嚴,人格尊嚴、權利尊嚴、人權尊嚴都受到嚴重損壞。人可以造人,使人類的婚姻失去了人類繁衍延續的基本價值和意義。具有基督教信仰的人的上帝造人說,被基因編輯技術所取代,基督教的信仰根基被連根拔起。這還能如何仰望星空?
如果人是手段,成為可以試驗的小白鼠,那麼人的意義何在?如果人是目的,那麼為甚麼要對人本身做試驗?目的制約手段,手段不能脫離目的。人類的歷史證明,不但凡是把人當成手段的社會都是邪惡的社會,而且引誘人類進入天堂的社會也讓人掉進地獄。人類最可怕的是,人類美好的願望,總是為奴役鋪就。人們可以設想,這次編輯基因技術產生抵抗愛滋病,如果把這種技術推而廣之,人類將會沒有了諸如癌症、糖尿病、精神病。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社會,但誰能保證這個美麗的新世界不是一個陷阱呢?
轉基因食品本身就是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未知數。轉基因食品,有人說好,有人說壞,有人說沒甚麼事。民眾對轉基因了解甚少,吃了暫時沒甚麼感覺,又不知道將來會有甚麼感覺。崔永元和轉基因的對手打了架,最後又不知道誰勝誰負。一些崔永元的粉絲也只是跟着崔永元的感覺走,把崔永元當成了打擊轉基因正義的化身,對崔永元的崇拜轉變為對轉基因的仇視。
轉基因的科學到底能走多遠,沒有一個人能說清楚。如果說能說清楚,就是一些人清楚轉基因帶來的巨大利益,而利益之後是否有滅頂之災,從來都是唏哩糊塗。郎咸平也是一個轉基因的反對者,他在電視裏用了大量的數據和西方發達國家的試驗說明了轉基因的危害,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在這個問題上,總是存在着一個疑問,即為甚麼不懂科學的專家學者走向社會,走向大眾,而科學家卻退場缺席。
轉基因食品與基因編碼嬰兒的出現,人類不知走向何方。這個世界本來確定性的東西就不多,不確定性的風險卻隨處可見。人存在着不可避免的無知,這對未來人類世界更加適用。可以設想,如果人可以自造,如果希特拉活在今天,是不是可以產生無數的造人機器?人海組成的人類戰爭是不是可以捲土重來?七三一部隊如果活在今天,是不是讓日本戰無不勝?人類是不是會被自己造出的基因編輯技術人所毀滅?如果這些都不是問題,那麼接下來的問題是,人類還有活着的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