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肝對病人的心血管負荷極大,肝衰竭病人若心血管功能有問題,過往被視為不適合換肝。瑪麗醫院突破此限制,兩年前為同時患末期肝硬化及嚴重主動脈瓣膜狹窄的六十七歲男病人,同步置換主動脈瓣膜及換肝,為亞洲首例。手術風險事前難以估計,心臟及移植團隊制訂詳細手術對策,術前多次排演。幸及時有善心人捐肝,病人情況未有惡化,在團隊努力下手術順利完成,病人術後至今康復進度理想。
香港大學外科學系臨床副教授竺兆豪表示,病人文先生因體內乙型肝炎病毒活躍,引致末期肝硬化,轉往瑪麗醫院時已屬危重病人。檢查時更意外發現,文先生同時患嚴重主動脈瓣膜狹窄,超聲波檢查顯示瓣膜嚴重鈣化、左心室肥大、心室功能異常,對換肝構成挑戰。
竺兆豪解釋,文先生的心臟和肝互相影響,若未有新肝就換主動脈瓣膜,肝硬化導致的凝血功能障礙會令傷口無法愈合,出血不止;若未換主動脈瓣膜就換肝,由於取出壞肝時要把腔靜脈血管截流,心臟需要更大力泵血,過窄的主動脈瓣膜令心臟難以承受手術壓力,不可能換肝。
換肝團隊與心胸肺外科及兩隊的麻醉科醫生開會,認為文先生身體其他機能正常,仍適合換肝,並研判兩項手術須同時進行。竺直指風險是「一加一等於未知數」,同類手術當時僅美國有少數先例,手術死亡率高達四分一。
兩個團隊就文先生的特殊個案制訂對策,仔細設想各項手術細節及演練,「邊個(醫生)做,過程係點,點樣開胸,全部人都熟晒(步驟)。」
萬事俱備,仍欠肝臟。終於五個月後,有善心人去世後捐出肝臟,剛好適合輪候冊首位的文先生。團隊迅速各就各位,先由心胸肺外科為病人開胸,置換主動脈瓣膜,以及留下胸部開口。隨即由肝移植團隊補位,放入新肝。團隊針對文先生情況,取出壞肝時沒有截流腔靜脈,以免加重心臟負擔。新肝置入後兩小時開始運作,病人凝血功能恢復。團隊確認傷口可以愈合,才把病人胸部開口封上。整項手術歷十二小時,較一般換肝手術長一倍。
竺兆豪坦言,手術順利,顯示心血管病患者可獲換肝機會。但冠心病病人或心臟肌肉太弱人士,須先處理心血管問題才可換肝。自文先生的個案後,至今未再有合適病例進行同類手術。
記者張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