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中學文憑試(DSE)今天放榜,相信各位莘莘學子都各有感受。成績理想的固然值得鼓舞,但若然稍有遜色,亦不必過分難過,辦法總比問題多。然而,在翻查過去一些數據後,發現原來香港每年只有約一萬五千多個由政府資助的「八大」本科學位,僅約一成八的應屆考生能被成功錄取,數量的確算是稀少。今天適逢放榜之日,也藉此談談香港的大學學位問題。
曾有內地朋友跟我說,香港作為國際大都會,需要眾多高水平的人力資源支撐發展,能上大學的人口比例應是很高。該名朋友有此種錯覺,皆因內地入學比率是較香港為高,一般省市的本科錄取達到三至四成,而有些擁有較多院校的地方,如北京市等,甚至可達到七成。事實上,內地情況亦不是個別的例子,環觀全球已發展的經濟體,香港的數字的確是偏低。台灣循高考途徑入學的比率達到八成,歐盟國家一般也達到五成;甚至以實行精英制聞名的新加坡,其入學率也達到兩成五。就此,我們是否應該思考,現時香港的大學學位是否真的有所缺乏?
事實上,社會上存在許多關於應否讓更多人入讀大學的論調,有人指出,為使香港國際金融中心的形象和地位得以保持,是應該讓大學的入學比率有所提高。但亦有人提出「大學無用論」,認為應讓學術成績不太好的青年及早投身職場,以釋放更多勞動資源。有人甚至指出,當今很多名人,如微軟、臉書的創辦人蓋茨、朱克伯格等,皆沒有大學學位,但仍可擁有驕人的成就,足見上大學不算甚麼必須的經歷。
其實,假如真的要討論這個問題,就必須有一定的同理心。前行政長官梁振英在其著作《家是香港》系列中提過,他與友人聚餐,席間說到當年政府大開副學士學額,有人指不需為成績不好的同學張羅準備,倒不如讓其直接在社會中有所鍛煉,反而對其成長可能大有裨益。不過,梁的看法卻截然不同,指若然升不到大學的是自己子女,相信作為父母的也會盡己所能幫助子女尋找升學出路。有能力的家庭會將子女送到國外攻讀本科,財政不太寬裕的也希望子女能多讀一、兩年書,讓其心智再有所成熟才決定出路。不錯,此乃香港典型的社會現象,也是我們值得思考的地方。
香港一直不增加大學學位的緣故,除了基於公共財政有限的原因外,還希望保持各間大學的水平。於數十年前,香港採用精英主義的模式,只有一至兩所大學供本地學生升學,後來才逐步增加至今天所謂的「八大」體制。人數少可優中擇優,方便水平上與國際接軌,獲得外地認可。過去歷史有其現實需要,可說是無可厚非。同樣地,過去的會考制度先淘汰七成的學生,再在高考篩選餘下的一半,弄得香港的「A-Level」被稱為「全球最難考的大學入學試」,為的也是希望當年的考試制度能在國際間獲得認可,使成績可在英聯邦國家中的「A-Level」互相轉讓。不過,俱往矣,過往香港實行多年的會考及高考制度,已蛻變為現時的文憑試,而今天在外地也應沒有人會質疑香港的大學水平,那學位的供應量又是否應該與時並進呢?實際上,許多歷史問題真的已成過去,但硬梆梆的制度仍是一成不變,不免真的令人感到有所落伍。
古語有云,「大學之道在明明德」,而所謂「大學」,則是「成為大人之學」,故每個成年人皆應對其有所探究。近日,新一屆政府宣布每年可資助自資院校學生三萬港元,以供讀相關的學士課程。不過,措施只是政策的一個起步,長遠來說還需適量增加本地學額,以讓我們的知識型社會得以持續發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