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虎嘯:實用當道兩制亡於一國

三十多年前,中英談判香港前途,鄧老爺子提出「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方針,從思想路線上說,這是實用主義的產物,是「不管白貓黑貓,能抓住耗子就是好貓」的產物。當年有歷史轉折意義的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已經召開,「非毛化」已經成勢,思想解放運動大見成效,鄧老爺子的「貓論」深入人心,「兩個凡是」已被打破,改革開放的巨輪開始滾動,中國走上新時代。在這樣的大氛圍、大形勢下,北京提出「一國兩制」方針解決香港回歸,五十年不變,在黨內外、上下層都沒有太大的疑義和阻力,國際社會也甚感驚喜。這是共產黨制度創新的大手筆。

大凡只是剛剛在紙上描繪的政治藍圖,人們多會正面肯定和讚揚,制訂者也會充滿信心。紙上談兵,特別是以實用主義出發點的紙上談兵一定不難,真正實踐起來就問題百出,難以貫徹落實,甚至走樣,名存實亡。

這裏有內外兩大原因:第一是從實用主義出發制訂的方針政策,一般只能解決最表層的問題,到了事物發展的深層次,實用主義方針實踐的結果就會和本質上的原則上的核心價值和利益相衝突,實用主義就要讓位給核心原則;第二是客觀環境、形勢發展,往往比實用主義制訂方針政策時的判斷複雜得多、快得多、大得多,當初提出的實用主義解決不了現實多變、錯綜複雜的問題,如果繼續循着實用主義的思路走,那就必須調整政策,改變做法,這會讓天下人覺得藍圖制訂者沒有遵守承諾,失信於民。

回歸十八年來,北京對「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貫徹落實正陷入這種困境。前年國務院發表的白皮書,今次的普選設計及寸步不讓,政改泡湯,在在顯示北京陷入困境,想衝出而不得。因此,今後的指向是最實用的解決之道,乃兩制亡於一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