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一拍即合的高鐵方案

高鐵超支已成定局,日前港鐵和港府拋出封頂方案,由港鐵向政府派發股息,而股息的金額又和最新的超支數額相若,政府會用這筆股息來支付高鐵超支的部分,而一旦超支數目不止這個金額,港鐵便要自行承擔。當然,派發股息也不是只有政府的份兒,一眾港鐵的小股東也可以在這個派息遊戲中坐順風車,一同得到這個特別派息。

安排巧妙 得失抵銷

從財務的角度看,這個派息安排很明顯是想盡快了結高鐵的超支事件,好使工程可以完成而不致「爛尾」,至於日後的眾多問題,已不是考慮的重點。換言之,政府和港鐵的方案提議,目的是想盡快解決糾纏日久的超支問題,在工程資金只夠撐到明年年中時,這個財務安排更是有迫切性,理由是一旦工程款項用罄,所產生的爭議和索償會是無日無之。對政府和港鐵來說,其最有利的共同可接受方案,就是不讓高鐵工程停下來,所以兩者即使對對方的立場不認同,但雙方卻可以得出共同的結論。更要留意的是,港鐵和政府都願意在高鐵通車後才作仲裁,也就是說雙方同意先擱下爭議,待項目完成後再作法律處理,這種做法在商界雖然並非少見,但要在權益這個大是大非的關節上妥協,卻並不是常見的做法,雙方的忍辱負重可見一斑。

對政府而言,港鐵派發的股息剛好和超支的金額相同,表面上政府是先收錢後付鈔,當中沒有甚麼財務損失,可是政府的股息收入是歸類為營運收入,是進了庫房的真金白銀,要政府付出超支金額,實際上是由納稅人埋單。這個財務安排的巧妙之處,是政府所得和所失互相抵銷,表面上政府好像沒有吃虧,也較容易得到民意支持;可是在骨子裏政府還是替高鐵超支付鈔。至於超支金額封頂,則明顯是這個財務方案的一個幌子,因為現時高鐵工程已完成了差不多八成,餘下來的工程部分變數較少,更多的是一些最後完善工程,工程費用大概的估算也會較前期工程來得有把握,最終即使要港鐵包底,這個包底的金額也不會太大,港鐵是完全可以承擔。

增加負債 禍福難料

這個財務安排對港鐵來說是禍福難料,截至今年六月底,港鐵手上的現金大約有一百四十三億元,假如派息方案真的通過,港鐵的現金將會用罄,且更要借貸來派息。去年全年的利息支出是約八億元,在增加負債的情況下,利息支出有可能上升至四十億元,和去年總派息的五十億元相比,相差只有十億元。換言之,未來港鐵的現金流會因增加負債而下降,對港鐵的資本性開支構成壓力,這是我們要注意的。對股東而言,今次的特別派息會令未來的派息受影響,將來港鐵的仲裁勝訴與否,都會讓港鐵在一段日子內的營運受到牽連。當然,若然港鐵的表現優勝,營運更上一層樓,自然可以減低這方面的負面影響,但港鐵因這次的特別派息安排而受到一陣子的影響,卻是躲避不了。

財務上的計算可以有很深遠的啟示,但港鐵更有另一重考慮,就是其企業品牌的吸引力。港鐵在鐵路興建和營運上都是領先國際同業,本地鐵路規模不大,港鐵已開始將鐵路管理的技術輸出往其他地方,變成其收入增長的一個重要來源。高鐵的興建和營運會是一個重要的「省招牌」項目,只要港鐵可以讓高鐵工程順利完成,其鐵路技術又可攀上另一台階,港鐵的技術轉移生意又會有正面的好處,這些都是港鐵有意讓高鐵工程完成的誘因。

在雙方都希望達成完工的意願下,港鐵和政府有這樣的一個財務安排自是符合雙方的最大利益,至於其他種種的技術問題,則只是留待時間解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