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虎嘯:四十年獨一無二戰略智囊

有五角大樓「戰略大師」之稱的安德魯‧馬歇爾最近退休。他已九十四歲,在美國國防部「淨評估辦公室」幹了超過四十年。這個「淨評估辦公室」是美國國防部的內部智庫,直接對防長、副防長匯報工作。智庫成立於一九七三年尼克遜總統任內,時任國防部長是著名「冷戰悍將」施萊辛格。馬歇爾和施萊辛格是好友。在施萊辛格提議下成立了這個智庫,並由馬歇爾出任主任至最近退休,馬歇爾「服侍」了十三位防長。幹智囊幹到這個境界,不但在美國,在全世界恐怕也是獨一無二也。

為甚麼會這樣?除了個人原因,更重要的應該是時代原因。該智庫成立於冷戰最熾熱的年代,是美蘇爭霸中美國最感威脅的年代。蘇聯的進攻態勢咄咄逼人,施萊辛格認為需要成立一個直屬防長辦公室的內部智囊機構,專門負責提供核威懾及核戰略領域的評估意見。

馬歇爾在蘭德公司時的研究方向就是冷戰與核戰。一九七○年,他向基辛格提供了名為《美蘇兵力態勢淨評估》報告,提出國家的國防戰略應該「通過淨評估找到自身之長和對手之短」。這種「長短差距」可以是新的武器系統、新的軍事學說,也可以是政治制度、經濟制度、地理、文化、價值觀、人種等各方面的差異。馬歇爾認為,在冷戰時期,美國和蘇聯最大的差距表現在經濟方面,美國只要放手發展高科技和軍備,蘇聯就不能不跟進,大量的軍備消耗必能把蘇聯拖垮,從而引起內部政治變革。

這一戰略經營二十年獲得成功,蘇聯解體,冷戰結束,但冷戰思維一直在美國飄盪。馬歇爾又提出《亞洲二○二五》報告,認為中國已成美國最大的潛在威脅,主張放棄美中關係終將改善的幻想。這套「中國威脅論」深得數任美國總統和五角大樓之心,此大大延續馬歇爾戰略智囊的江湖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