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嚴父不懂用言語表達父愛,但子女有事,總義不容辭為他們遮風擋雨。十五年前,當時年僅廿六歲的蔡家珏駕電單車遇上意外,腦部重創,自此不能動,不能說話,其父毅然辭去廚師工作,在家照顧家珏,不但用自己身體及雙手攙扶身形健碩的兒子學走路,為了讓兒子可盡快活動及自理,用心良苦的蔡爸更在家中設置各樣儀器,以「操兵式」訓練家珏,自言性格火爆的他要學習細心照顧兒子,當看到兒子漸學懂自己進食,扶着儀器短暫站立,已感心足,今日父親節,蔡爸的心願很簡單「就係希望個仔照顧到自己。」
甫走進蔡家的公屋斗室,天花板掛滿物理治療用的繩索及工具,是蔡爸為家珏自製的康復治療「法寶」。現年已四十一歲的家珏安坐輪椅,精神奕奕,被問到自己往事,雖說不出口,也不時眨眼、微笑回應。蔡爸陪伴在側,全程關顧需要。兩父子多靠表情溝通,家珏也可勉強寫幾個字表達,這份默契,花了十多年建立。
蔡爸現已六十六歲,訪問當日,他示範用自己身軀及雙手扶起比他高半個頭的家珏,帶他學走路。每走一步,雖然很花氣力,但蔡爸的動作駕輕就熟,這種訓練,每日至少兩次,已練習了五年。蔡爸憶述,家珏二○○○年遇上交通意外被送醫院,搶救後檢回一命,但腦部重創,雖然智力無損,郤喪失語言及活動能力,意外後三年須入住醫院接受療養,「冇人扶就坐唔倒,即刻跌低。」
蔡爸對兒子的病況並無灰心,在內地當廚師的他不忍太太獨力在港為家珏奔波,兼照顧另外兩名子女,毅然辭工,回港全力照顧兒子,花盡畢生積蓄,現時一家靠綜援金維持生計。康復之路漫長,蔡爸於○三年沙士期間曾冒險帶兒子北上針灸、按摩治療,疫情過後,也維持每周數日北上,看到兒子康復漸有改善,蔡爸大感欣慰,難忘○七年家珏終能親自拿起匙羹進食。慈父年紀漸長,體力降低如何是好?蔡爸積極說:「今日嘅事今日做好,明日嘅事明日處理。」今日是父親節,蔡爸心願只盼家珏「行得番,講到嘢,照顧好自己。」
大埔那打素醫院○四年至一三年間為家珏提供不同物理治療,如借助器材教他做站立訓練,並與蔡爸合作,讓家珏即使出院返家後,亦維持適量訓練,該院一級物理治療師陸鳳妍表示,一般而言,病人腦部創傷後首三個月至半年內,是黃金訓練期,「受損嘅腦組織唔能夠復原,但可以幫病人開發未受傷嘅位置。病人接受訓練,或可學番(喪失咗嘅)功能。」腦創傷的復康治療有多種,包括利用運動器材、機械腳等協助病人肌肉活動,另可利用「電療」,以適量電力刺激病人的肌肉收縮,改善四肢功能。
記者張美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