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二○○三年「廿三條立法」風波的教訓,二○一四年北京在香江政改問題上全面企硬,寸步不讓。儘管這期間還發生了七十九天的「佔領行動」,其洶洶來勢、準備時間、爆發力度大大超過十一年前的那場風波,而且「佔領」清場擺平之後,朝廷並不想「打一拳,揉一下」,不想在政改問題上施以懷柔,給些甜頭,而是繼續強硬,收緊繩索,要「乘勝追擊」。朝廷這樣做,底氣是政改一拍兩散無所謂,香港再鬧也鬧不到哪去,朝廷有足夠的能力和手段控制局勢,香港就此「沉淪」,也影響不了中國的經濟大局、現代化建設。
香港的價值已遠不能和十一年前相比,更不能和九七回歸前相比,香港已生不出多少「金蛋」,而且還總是不斷排泄出一些讓朝廷感到作嘔的「污穢之物」,甚是討厭也。
朝廷對形勢判斷如此,感覺如此,想不對香港兇橫一些都難。朝廷這樣判斷香港,很多香港人是不滿的。香港人雖說被貼上「經濟動物」的標籤多年,一些香港人也以此為榮,認為是好事,是朝廷當年不能不重視香港的經濟價值而對香港實施「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不能不對香港特別照顧,甚至被時時縱容而沾沾自喜。
不過,就像香港的經濟價值已經急劇下跌一樣,香港人以「經濟動物」為榮的「價值觀」也已大大改變,香港人特別是新一代—八○後、九○後,不再認為自己是「經濟動物」,更不認同香港的經濟價值是可以「自保」。他們最為注重的是人生而平等的各種權利,注重社會公平和公義,注重人的尊嚴,而這一切都涉及政治,涉及香江政治體制的設計是否合理—人民有沒有權力—一人一票選舉的權力—參與其中。他們成了「政治動物」,香港成了政治城市,經濟價值?那是朝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