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堆疊 欲救無從

這一場由「誤會」引起的悲劇中,當時上海有十五萬民眾前往外灘打算盡情倒數跨年,部分人卻突然困在人間地獄。跌倒的民眾縱橫堆疊,身旁親友卻欲救無從,只能竭力嘶喊,不少傷者被拉出時早已失去知覺,臉容慘白、嘴角滲血。有幸存者向傳媒憶述時仍難掩心中悲憤:「怎麼能這樣!為了看個燈光騷,踐踏自己的同胞!」

「人太多了,擠得都喘不過氣了,大概持續了有十分鐘。」廿三歲的余萍憶述時滿眶淚水,依然充滿恐懼。她指當時不斷有人暈倒在地,大部分都是女生,「我朋友也暈倒了,我就蹲在她旁邊拚命護着,後來人群開始疏散,就開始踩踏了,暈倒的人被直接踩,都堆了好幾層,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當場吐血,太可怕了!」

司機稱晦氣 拒接載送院

「我抱着朋友不斷大聲呼救……後來警察攔了一輛出租車,把我朋友放車上往醫院送,結果開了一段,司機說太晦氣(倒霉),就不拉(載)了。」余萍的朋友羅女士最後被送到上海市第一人民醫院,但至昨日仍是生死未卜。

「我們就相隔一米,突發擁擠後,我就看不見他們了!」與友人同行的韋姓男子憶述,當時他們五人排成一列,走上通往觀景台的樓梯,突然感受到一股力量往下推,「前面陸續有人倒下,當時我只想拚命站住。」混亂稍息後,他才在地上「人堆」發現女伴,卻為時已晚,「看到她我就知道,她已經不行了!」

青年號召「後退」減擠擁

一名廣東傳媒記者拍下現場情況,畫面震撼。當時,不少人試圖從下端拉出被壓倒的傷者,但是根本拉不動。其中一名被壓在牆腳的紅衣女子,伸手拉住一名警察,哀求對方救救她,但救援人員多次努力無果,只能在旁安慰鼓勵她:「再堅持一會!」

面對一片混亂,現場不少人都嚇得只懂哭泣,但數名年輕人振作回神後,開始號召大家呼喊兩個字:「後退!後退!後退!」身邊群眾紛紛加入其中,一同揮舞雙臂,做着後退手勢。樓梯上方人群察覺後,向下擠擁的趨勢才減慢停止。

殷女士一家七口當時亦身處現場,她兒子被人潮擠下去,後來有人把兒子救出來,但是額頭有明顯瘀傷,頸上出現勒痕,嘴巴和鼻子更是流着血,衣服上全是黑黑的腳印。另陳女士稱,很多人身上都有腳印。

「我愣了好久,開始幫着解救周圍被壓的人,拉出兩個人後就再也拉不動了,只有握着兩個人的手給他們鼓勵。」全身而退的肖吉則回家後,在網上留言心酸寫道:「這是我過的最悲涼、僥倖、沉重的跨年。」

本報綜合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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