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以後,英國人重回香港,對這個「東方之珠」,英國希望它是一隻生金蛋的鵝。當年國共內戰正酣,而戰後國民黨勢力在香港影響較大,於是它要防止右派勢力聯同內地國民黨蔣介石政權在香港得勢,有意放開左派親共勢力與之抗衡。
但到了新中國成立,共產黨得勢,英國人防共為主流。凡與共產黨有所聯繫或親共勢力,都加以打壓,但英國為了經濟貿易利益,是最早與北京建立外交關係的西方大國,因而投鼠忌器,又不敢全面反共,與北京撕開面皮。
打壓親共勢力,一是警告,二是防患於未然。一些親共分子,或受警告,或被遞解出境或勸令出境。親共商人,或以稅務局找其麻煩,或斷絕其生意源頭及銷售網絡。上世紀五十年代初期,遞解出境或被勸令離境的教育界、電影界、地區領袖、左派商人有近百之多。
港英當局希望香港成為一個經濟城市而不是一個政治城市,當年費盡心思。它首先從教育着手,因為深知,青年人是社會的未來,如果學校為親共人士盤據,必對其殖民統治造成嚴重威脅,所以它對上世紀四十年代中成立的幾家左派學校,都嚴加控制和打壓,其中香島中學、培僑中學的原任校長先後被遞解出境。一九五二年更訂立極為苛刻並列明在學校禁止政治活動的《教育條例》,使學校成為「政治禁區」。
當年擔任公立學校教師的待遇優厚,在各行業中列於前茅。教師如涉及政治活動,甚且如進入國貨公司購物,被便衣特務看到,也會影響其職業地位,那才真正是「白色恐怖」。筆者當年已在教育界服務,並被港英當局列為「危險人物」,所以對此了解甚詳。
香港作為一個經濟城市,由於其地理位置和特殊環境,加上新中國在南北韓戰爭之後受到西方禁運,亟須利用香港這個港口,作為爭取某些短缺物資進口的重要據點。
正因為這樣,香港經濟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開始起飛,英國商人因其特殊地位,當然賺得盆滿缽滿。但也造就不少新興的華人富商巨賈。
同時,內地政治運動頻仍,一九五八年至一九六○年間的所謂「大躍進」更造成大饑荒大災難,大量內地人士或移民或偷渡來港,造成人口劇增,形成房地產熱,今天的大老闆,都是當年以房地產起家。
香港是中國的領土,但又有一個特殊地位,回歸以後也沒有改變。在港英統治時期是一個經濟城市,在回歸以後仍然應是一個經濟城市。
很可惜,最近便有人希望把香港從一個經濟城市變成一個政治城市。這一年來,這種趨向愈來愈明顯。
一年多來,因應政改和二○一七年行政長官直選,香港政壇鬧得不可開交。圍繞着所謂「真普選」和「假普選」這個偽命題,在立法會上的爭論發展成街頭抗爭,並進一步利用青年學生的熱情和衝動,變成一場「學運」。
為甚麼香港既有法治和自由,也有比回歸前大得多的民主,今天卻變成政治爭吵不已,經濟發展被撇在一旁?難道香港人已經不僅豐衣足食,還飽暖思鬥爭,可以不顧經濟發展,而以政治鬥爭為主業?
香港從經濟城市變成政治城市,決無前途可言。除非爭取獨立,像蘇格蘭要脫離英國一樣。否則,只有在強大中國庇護下,發展經濟,共存共榮,才有前途。如果為外國勢力利用,為心懷異志的政客火中取栗,更與中央對抗,則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