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中英談判香港前途問題到如今香港回歸十七年,中共駐港領導機構——香港新華社、中聯辦曾有幾任文宣部長,如張浚生、孫南生、張延軍、郝鐵川等。回歸前的新華社年代,叫宣傳部,回歸後的中聯辦叫宣傳文體部。
把當年的文教部門合併,幾位文宣主官,張浚生升至副社長,調港之前,他是浙江杭州市委宣傳部副部長,處級官員,曾經在大學工作,後轉入仕途,來港後並非一下子出任宣傳部部長,而是「過渡」了一段時間,逐漸提拔。
孫南生來港前是湖南某市宣傳幹部,在張浚生當部長時任其助手多年,張升任副社長後,替接其位。張延軍來港前是北京黨報幹部,後調入香港新華社,逐漸提拔,回歸後,出任文宣部部長。
這幾位朝廷駐港機構的文宣主官,都在香港幹了很久,經磨練,提拔到部長位置上。只有郝鐵川是「空降部長」,在香港沒有一天工作經驗,對香港問題、歷史現狀一無所知,就成了文宣主官。
郝鐵川曾在上海某大學工作有年,後轉入「仕途」,進入上海市委宣傳部工作,又「下放鍛煉」到上海某區任副區長,後任上海宣傳部副部長。
二○○八年北京舉辦「奧運」,從全國各地抽調幹部,郝鐵川「上京」幫手。「奧運」結束後,郝鐵川官升一級,從副廳級升上廳級,「南下」香港接替「到點退休」的張延軍。那年,郝鐵川不到五十歲,躊躇滿志,意氣風發,沒想到自己能「外放」這麼一塊實職「肥缺」。
於是,郝鐵川牛氣沖天,飛揚浮躁,根本不想靜下心來先好好讀讀「香港這本書」,虛心求教,調查研究,他的工作作風和前幾任文宣主官的謹言慎行、埋頭苦幹形成鮮明對比。他完全不知道香江媒體、文化、教育等領域水有多深,不知香港人的思想脈絡,不知「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大環境與中國內地有多大的本質不同,就以在內地當中共宣傳官員的思維和工作方法「領導香港文宣工作」,大大攪亂了其前任們及中央對港宣傳工作辛苦多年經營打好的局面,敗壞了中央對香港人的文宣統戰。他完全不顧自己的「政治身份」,在香江媒體發表「左腔左調」的文章,對香港《基本法》和一國兩制方針政策任意解讀發揮,兇神惡煞,讓香港人不寒而慄,他自己則大出風頭,顧盼自雄。
郝鐵川這類在學校教過書的「從政」之人,通常都有以「文章獵官位」的念頭。他本人也是這樣的經歷。
剛來香江就到處派發他在內地報刊發表的文章結集而成的「著作」,以示「有料」。來香港後,忍不住技癢,忍不住文章有助於仕途的癡念,到處投稿報刊,大發宏論,難以自制。
然而,在中共官場,任何官員到了這一步,就必定要出問題也。何況香港這麼一個內外關係極其複雜敏感的地方。
結果,郝鐵川今年二月突然被調回上海。三個月後,最近被任命為上海文史研究館館長,仕途畫上句號,從炙手可熱到投閒置散。只是,他似乎並不想吸取教訓,還是要與眾不同,自我表現。剛上任就完全不顧文史館「敬老崇文、存史資政」的一貫宗旨,聲稱要在任期內「將文史館領導班子打造成一個政治合格、戰鬥力強的班子,將文史館機關幹部打造成一個團結有為的團隊,將文史館館員隊伍打造成政府智庫」。官威官癮不減,自以為是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