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立法院被學生佔據,這在台灣歷史上是頭一遭。事件引起兩岸三地的高度關注,島內,事件在考驗馬英九團隊的危機公關能力和執政力;香港,多少人在瞪大雙眼看着台灣這場鬧劇如何收場,盤算着下來的「佔領中環」到底又會怎樣;北京,看着島內的現在,想着香港的將來,內心糾結的同時,恐怕也難免一絲竊喜,內地公知們夢寐以求的民主就是這幅爛現狀,西方式的民主就是不適合中國。
民主不是個壞東西,民主是個好東西,這是內地溫和派公知近年來一再宣揚的觀點。但是,近段世界各國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卻在不斷考驗和挑戰這一觀點。泰國英祿政府面對街頭運動一籌莫展,政府運作幾乎陷入停擺;烏克蘭因街頭運動,政府最終易幟,國家分裂,戰爭陰雲籠罩;馬來西亞一班航機失聯,當局竟然隱瞞真情數日,且直到現在也不願將有關數據拿出來共享,以致全球人神共憤;台灣自蔣經國主動啟動民主改革後,進入本世紀始終陷在政黨紛爭的泥潭中不能自拔,經濟發展、民生改善屢屢受挫;而香港,大概市民們已經習慣了政治爭拗的口水戰,麻木之餘也似乎都在靜靜地等待着極端事件的到來,至於政府和政黨,在大家看來大約也就是個玩偶,很多人對其謾罵過過嘴癮,心中卻在慨嘆民生多艱。
相形之下,民主進程遠不如這些國家和地區走得遠的中國內地,倒還真是一片相對安靜的土地。雖然貪污腐敗有所收斂,但多年來的慣性,使其現在和將來仍將是面臨的最大問題,至於貧富懸殊、社會矛盾層出不窮等等,迄今仍沒有找到有效的解決辦法。
不過,就全局來說,中國社會的穩定性,包括政黨執政的穩定、經濟增長的穩定和社會治安的穩定,仍然情況良好,居於當今世界前列。中國內地是一黨專政,論及民主發展、人權狀況,當然不如西方國家,甚至還不如周邊的鄰國或地區,但它的穩定性卻好似提供了一個反證:民主並非就一定是個好東西,專制也並非就一定是個壞東西。
在當前,這一反證具有強大的迷惑性。如果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那麼上文所述的紛亂,不正是反證了民主是個壞東西嗎?
必須得承認,民主需要時間成本,它容易導致低效,這一點已被廣泛承認。也必須得承認,民主發展從來不是一蹴而就,它必須經過一個相當長的時間過程,才能發育成熟。
縱觀上文發生紛亂的國家和地區,走上民主進程長的不過幾十年,短的甚至只有十幾年,指望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法治、平等、自由等民主概念能深入人心,顯然不現實。相反,這些國家和地區的不少政黨或者組織,卻很容易就找到了民主制度對於當權者的種種制約,並拿來充分利用,在追求人權和法治保護的幌子之下,以一種類似於耍無賴的姿態,對當權者漫天要價和橫加指摘。對於黎民百姓,對於社會發展,他們始終缺乏真正的責任感,其要達到的目標,不外乎就是自身的權力。
這些決不是民主的應有之義,而是民主遭遇了現實政治爭拗後,不得已的一種扭曲或變態。真正的民主,抗爭要循法治按秩序,辦事要講道理負責任,而不是隨便發動街頭運動,鬧成天下大亂。上文所述的紛亂,究其深層次原因是民主未被當權者落到實處,而在野者又將其無限放大,趁機渾水摸魚。這不是民主之錯,恰是民主被輕易踐踏之錯。
所以,北京在一旁偷着樂,高興得有點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