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文革」的話題因親歷者公開的懺悔與道歉又被炒熱。先是文革初紅衞兵代表人物陳小魯的公開道歉,輿論有質疑也有讚美之詞,接着是文革中的符號性人物宋彬彬返校道歉,然家屬對宋彬彬的道歉不以為然。
是否原諒懺悔者,應屬於受害者家屬的權利,旁人亦無從置喙,此所謂「針唔拮肉唔知痛也」。再說,死者已矣,生者無法知道,那些生前備受侮辱、折磨、已化作青煙的亡魂,究竟他們的態度又是如何?
內地作家葉兆言說,這些年來關於文革中那些死去的人物的故事,實在太多了,這種控訴其實不是文學,更多像是通俗小說,有時候這些悲情成為一種變態。葉兆言說,他不喜歡傷痕文學,因為文學性不夠,只有對與錯;但很多時對錯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讓讀者能感受到歷史,再現當時普通人心態。
甚麼是「普通人心態」?九十歲國寶級畫家黃永玉憶文革,他的一段話,依老朽看,就是普通人心態。他說:「我相信善、惡。為甚麼我對那些罪惡的東西憐憫?我站得比他高。要是年輕時候你給我一拳,我起碼給你八拳,我打得你半死。我慢慢想通了一個問題,個體不能跟集體打,你可以像韓信那樣受胯下之辱,韓信受胯下之辱,辱了一回,我們是一萬回。」
何以我們比古人不堪?皆因傳統文化中的「敬」已遠離我們,所謂「無敬不成禮」,在一個打着「為人民服務」的國度,卻對人民沒有起碼的尊敬,人性自不然醜陋!今年軍費增逾百分之十二,保國護民,加強軍備發展新武器,這個我懂;維穩預算近八千億元人民幣,每人花約七百元來對付自己,這個就真他媽的有點蒙圈了!沒有人想受辱一萬回,多做尊敬人民的事,維穩費都可撥給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