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六日,由港澳辦前副主任陳佐洱牽頭的全國港澳研究會在北京成立,一百四十四名會員中只有廿八名港人,當中幾乎全為親北京人士,雖然他們說研究會非為政改問題而立,但表明「不會迴避政改問題」,很明顯為北京在政改輿論之戰炮製「學術權威」觀點。
會後,前中央政策組首席顧問劉兆佳,引述港澳辦主任王光亞總結中港學者的意見,指政府管治有困難,除了中央協助和政府自行處理外,香港社會各界亦需要反思多個問題,例如「人心仲未回歸呀、點解社會上咁多矛盾衝突呀、點解出現好多新課題,例如本土主義呀、青少年點解對中國共產黨咁反感呀、或者係啲媒體有部分點解咁針對特區政府同中央呀,呢啲問題之嘛!」毓民讀罷這段報道,不禁想起捷克作家米蘭‧昆德拉,在他的名著《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裏,借助小說主人公托馬斯的一段反思,影射共產黨員死不認錯的劣根性。
托馬斯在「布拉格之春」期間,觀察當時比較開明的捷共領導人杜布切克,重新檢視前朝領導人惡政時,在社會所引起的爭論:「任何一個認為中歐某些共產黨當局是一種罪惡產物的人,都疏忽了一個基本事實:罪惡的當局並非由犯罪分子們組成,而是由熱情分子組成的。他們確認自己發現了通往天堂的唯一通道,如此英勇地捍衞這條通道,竟可以迫不得已地處死許多人。後來的現實清楚表明,沒有甚麼天堂,只是熱情分子成了殺人兇手。」「隨後,人人都開始對追隨當局者們叫嚷:你們應該對我們祖國的不幸負責(它已變得如此貧窮荒涼),你們應該對我們祖國的主權失落負責(它落入蘇聯之手),你們還應該對那些合法的謀殺負責!」「被指控的人卻回答:我們不知道!我們上當了!我們是真正的信奉者!我們內心深處天真無邪!」「末了,這場爭論歸結為一個問題: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呢還是在掩人耳目?」
托馬斯就此回顧了古希臘悲劇《伊底帕斯王》的故事:伊底帕斯在不知就裏的情況下,犯了「弒父娶母」的彌天大罪,他知道真相後,不像共產黨員,認為自己是清白無辜的,他無法忍受這種「我不知道!」所造成的慘況,他刺瞎了雙眼,從底比斯出走流浪。
最後托馬斯如此總結:「當……追隨當局者為自己的內心純潔辯護時,他想,由於你們的『不知道』,這個國家失去了自由,也許幾百年都將失去自由,你們還能叫叫嚷嚷不感到內疚嗎?……你們怎麼不感到恐懼呢?你們有眼睛看嗎?如果有的話,你們該把眼睛刺瞎,遠離底比斯流浪去!」
《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明文:「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共也自詡「偉大、光榮、正確」,幾十年來在其統治下,「非正常死亡」的人民,數以千萬計,當下中國更是一個「無官不貪」的腐敗國度;三十多年來把香港弄得烏煙瘴氣,比昆德拉描述的捷克共產黨員尤有過之,香港出現「人心未回歸、社會有矛盾衝突、本土主義、青少年反對共產黨、部分媒體針對特區政府同中共」的現象,中共不承認是自己的政策失誤問題,卻要求「香港社會各界亦需要反思」,香港人不需要中共處理香港事務的官員自盲雙目,再自流放,他們只需要承認自身政策的失敗,順應時勢,還港人自治,便十分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