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災難是一面鏡子

四川雅安地震,災情牽動億萬國人的心。從總體來說,此次官方的應對,比起○八年汶川大地震有進步,不過,多年的官僚做派仍有強大慣性,官本位下,救災過程還是免不了被人詬病。

地震局要來有何用

這其中,最大的兩單醜聞均來自國家地震局。這個所謂的權威機構,在地震後的第一時間立即透過微博發布,說雅安地震為五點九級。其後,看到國外機構發布的數據後,地震局又慌忙改口為七點○級。五點九和七點○,地震等級相差了一點一級,能量相差多少倍,地震局心中最清楚。這個從來不預報地震的地震局,前兩天剛剛公布了一三年的預算,在四十點八七億的支出總額中,用於地震預測預防的全部支出預算僅三千八百多萬元,但用於該局員工住房保障的支出卻有一點五四億。三個數字對比分析,人們無法不懷疑,這個地震局的錢到底花在了何處?如果連最基本的地震等級都測不準,要來又有何用?

另一單醜聞更令人匪夷所思。周六晚上的十二點,官方媒體報道,「國家地震災害緊急救援隊由中國地震局應急救援司副司長尹光輝帶隊……即將搭乘空軍運輸機,從北京南苑機場出發,連夜飛赴地震災區,開展被壓埋人員搜救和醫療救治等工作」。此時距地震發生已有十六個小時之多,救人救命的第一個黃金二十四小時過去了三分之二,這個冠名「緊急」的國家救援隊,才在地震局應急救援司副司長的率領下匆忙上路。災情就是命令,救人大過一切,但這樣的一支國家救援隊卻無法做到「召之即來,來之能戰」。真不知這支救援隊怎麼好意思起名「緊急」?也真不知地震局救援司又怎麼好意思在前面加上「應急」二字?

地震系統此次暴露出來的短板,令人高度質疑這樣的職能機構平時是在怎樣運轉。災情當前,救人要緊,地震局的這兩筆帳現在沒時間清算,先記在心裏,事過之後,鐵定要算總帳問細責。

官本位下陋習難改

多年來,內地官場奉行官本位,各級大小官員動嘴就是「領導關心、上級支持」。百姓安危和疾苦,一直被官員擺在領導和上級之後,屬於點綴和應景。此次地震,官場表現一樣陋習難改。

周六上午,央視開始直播災情,主持人連線雅安市委書記。但這位書記卻一直在歷數各級領導如何高度重視,說到主持人都煩,打斷他說:這個我們可能比你知道的多些,說說現在採取了哪些措施吧。

晚上的災情記者會,四川方面來的官員不少,個個西裝革履油頭粉面。會議一開始就介紹前來出席的各位領導,十分鐘過去了,竟然還沒有一句話談及災情。有記者在現場提問,社會公眾可以為災區提供甚麼樣的幫助。四川民政廳的官員照例拿起事先準備好的講稿,首先從他們的員工上午十點堅守工作崗位說起,繞了半天,最終還是答非所問。

據聞此次參加救援的武警各級部隊接到指示,反對抗震救災中出現各類形式主義,杜絕「標語滿天飛,紅旗遍地插」現象。這體現出官方難得的進步,可惜浸淫官場大染缸多年的大小官員,對此依舊昏昏然,在他們的眼中,照例還是官比民大。所謂的公僕意識,在他們看來,不過是騙騙百姓的把戲。

災難是一面鏡子,這面鏡子,能照出內地官僚體系○八年以來的進步,更能照出官場這樣那樣的猥瑣和無能。面對災難,官場當醒。

尤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