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友裴偉士最怕禽流爆發

【記者陳紹恒、曾愷欣報道】香港大學公共衞生學院講座教授裴偉士(Malik Peiris)是當年港大「抗沙士六子」之一。本港沙士源頭病人、廣州中山大學退休教授劉劍倫於○三年二月廿二日入住廣華醫院,他與研究人員趕到,希望抽取劉的肺部組織培植病毒,無功而還。劉不久病逝,與沙士首次交鋒,先敗一仗。他們轉向調查同樣染疫入院的劉劍倫妹夫,結果又失敗。最後,他與微生物學系助理教授陳國雄嘗試用猴子腎細胞腺培養病毒,終揪出沙士真身──冠狀病毒。

裴偉士指破解謎團一刻深感鼓舞,「不過,不是開派對的時候」。隨即要研發快速測試,幾乎廿四小時不停工作,「沙士給我最鮮明的印象,不是社會恐慌,而是無數人每天努力克服困難。」沙士來得毫無先兆,又突然銷聲匿迹。

屢敗屢戰 終揪出病毒

裴偉士指,沙士的「祖先病毒」幾百年前已存在於蝙蝠,中國人食野味也有千年,為何○三年才爆發?因五十至一百年前,即使有人感染也無法確診,傳播範圍亦有限。惟過去二十年,人類發展高密集禽畜業,大量動物擠在狹小空間,為病毒「洗牌」提供絕佳環境,此前冠狀病毒或已在不同動物之間洗牌百萬次。航空運輸業發達,加速人口流動,亦有利傳染病蔓延。

他認為,人類面對沙士尚算「幸運」,因患者初期傳染力不強,到染病五至七天出現嚴重病徵,病毒傳播力才達頂峰。本港爆發沙士後,發燒病人即送院隔離,成功截斷傳播鏈,但若爆發致命流感,便不容樂觀,「流感患者未有病徵已可傳染他人,根本無從隔離。」他最擔心的仍是「老對手」H5N1禽流感。

科學界預言未來七成新發傳染病來自動物,裴偉士指,人類若繼續與動物緊密接觸,難斷言沙士一去不返,「我們無法將傳染病鎖入盒子,微生物會不斷找新宿主及變種,這是它們的生存之道。」他認為人類應反省與自然界的關係,「我不會說這是自然界的報復,但人類必須謙卑,自然力量一旦爆發,人類傾盡全力也無法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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