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院百日抗疫團結打贏硬仗

二○○三年三月,威爾斯親王醫院8A病房大批醫護人員突然請病假,揭開沙士疫症序幕。當年病房外一片死寂,半間醫院癱瘓,連「最高統帥」醫院行政總監馮康也中招,事後他更被批評要為重開8A病房導致社區爆發負責。一場疫症令馮康嘗盡甜酸苦辣︰「呢次係硬仗,每個決定都係難做。讚又好,批評又好,我都接受,總之問心無愧」。十年過去,威院醫護人員經歷過最困難時刻,比從前更團結。

原任醫管局專業事務及規劃總監的馮康,接手新界東聯網兼威院行政總監之職僅四個月便領軍抗疫。該院內科8A病房於三月十日爆發神秘病症,十一名醫生集體請假,兩日後增至五十人。

「負面情緒蔓延 醫院隨時冧」

馮康接受專訪時說︰「爆發後兩日舉行員工大會,整個演講廳坐滿三百人。一入到去,三百對眼望住你,眼神流露焦慮同惶恐,有啲仲喊出來,兩名資深教授好大聲問家咩事。」他冷靜向同事講解防感染措施,心知若處理不好,「負面情緒就會蔓延,醫院隨時會冧。我哋唔可以亂來,要穩住佢哋情緒」。對馮康來說,這場面一世難忘:「從來未試過咁震撼,以前無,之後都唔會有」。

一百天的抗疫戰中,馮康最驚的一晚,是首名中招醫生病情持續變差,要轉到深切治療部,插喉後含氧量始終不升。馮康說︰「好驚佢唔得,(前中大醫學院院長)鍾尚志、(內科及藥物治療學系部門主管)沈祖堯同我去探望,大家有默契一定要救番佢,如果佢出事,同事一定頂唔順,到時醫院一定崩潰。我同醫生講,咩方法都要試。」最後該名醫生治愈,威院避過一次信心危機。

三月廿八日,馮康首次入院。十年後,他淡然笑謂︰「自己有事時,唔係好驚。(病情)最差的都無事,何況我咁輕微呢?我信佢哋會博老命救番我。」染病的日子,病房變成馮康的辦公室,鍾尚志、沈祖堯每日與他討論疫情。在疫潮中,威院每日舉行員工大會交代最新進展,「穩住軍心好重要」,至今保存此習慣,但改為每兩個月一次。

立會點名批評 馮康不想辯解

沙士後,整個社會追究責任誰屬,威院是焦點之一。立法會專責委員會的報告點名批評馮康要為重開8A致社區爆發負責,如今問馮康可有不甘,他不想辯解︰「過去咗,已交代晒。每個人睇嘢角度都唔同,讚好、批評又好,我統統接受。」記者再追問,他只打比喻:「社會期望零感染,對醫生來說,這是很難的要求。揸車見紅燈,可以煞掣停車,但病症點可以叫停?」

馮康坦言︰「沙士好像無離開過我,所以十年過去,我無乜特別諗法。」他感謝當日威院回應立法會調查報告時,四十多名醫護自發站在背後支持他。這種無言的團結,讓香港度過一次又一次難關。

記者曾愷欣、陳紹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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