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排名後置 一舉三得

上周,在前「楊家將」主將楊白冰的遺體告別儀式上,江澤民雖未出場,但排名後置引起了全球關注。對此,海內外輿論解讀不一,有樂觀的意見認為,這是中國政壇老人政治告一段落的訊號;有悲觀的看法則指出,這正是江澤民完成江山一統、成竹在胸的宣言書,中國的老人政治非但不會畫上休止符,未來還會變本加厲,愈演愈烈。

排名變化只是參考

尤可夫持有後一種看法。觀察中國政壇的風向標,排名固然是最直觀的手段,但排名並不能完全正確反映政治走勢。一如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鄧小平,論及排名,從來不在前列,但他卻一直垂簾聽政,擁有生殺予奪之權。南巡前鄧對江澤民推進改革不力非常不滿,甚至動了拿下他的念頭。所以,排名的變化,只能提供分析政治勢力實力消長的參考,如果將其絕對化,勢必將犯教條主義的判斷錯誤。

縱觀十八大的人事安排,江系勢力大獲全勝,政治局常委多達五名人選,可劃到江系陣營;在委員一級,胡錦濤的團系人馬雖然贏得了多數席位,但卻沒有絕對的話事權,構不成實質性的威脅;而在封疆大吏這一塊,江成功地在上海力挺家將門生鹹魚翻生,重登大位。更重要的是,習近平登基,是江一手發現和扶持的結果。有分析指,江贏得了未來的五年,團系人馬則贏得了未來十年的後五年。此說法其實有失偏頗,考慮到習近平的因素,即使團系人馬後五年紛紛進身常委,一切還不是掌控在羽翼已豐的習近平手中。所以江贏得的,不是五年而是習執掌中國的整整十年。

十八大上,胡錦濤出人意料地沒有蕭規曹隨,而是同時卸下了總書記和軍委主席的職務。此舉贏得了海內外的齊聲稱讚,而當年戀棧軍委主席位置兩年的江澤民,則被胡的裸退逼到了尷尬的死角。

胡錦濤其實被逼退

多數輿論指胡錦濤是主動裸退,以此施壓老人政治,逼迫江澤民徹底退居江湖。但事後江澤民屢次三番不顧政治局的新八項規定,既為南京的長江四橋題詞,又為《黃菊》畫冊題名,還煞有介事地為一本古詩詞精選作序,賦七律一首像是要歸隱山林一般。但這些舉動,無一不違反新八項規定,江以他的高調行為,證實他是可以超越黨令政紀,天下獨尊的唯一一人。

這其實還是一種對胡錦濤的炫耀和顯擺。胡錦濤裸退後,去了貴州探看他真正政壇起步的第一站,又回了三十年未歸的故鄉祭祖,一副閒雲野鶴的低調姿態。胡賦情山水隱藏着的,可能是一顆放鬆放下的心,但也可能是一顆無奈和心灰意冷的心。聯繫江的高調,則後一種情形的可能就會大大增加。果如此,胡的裸退還能是被讚為高風亮節的主動行為嗎?在完成了這樣的人事布局後,可以想見的是,江澤民會大鬆一口氣。在完成事實上的江山一統,並以高調舉動昭告天下後,他還有必要在排名上爭前後、分高下嗎?況且,既然習近平為他自己屬意,怎麼也要做出一個表面姿態力挺,排名置後就是最直觀的支持。此舉既可贏得和胡錦濤裸退一樣的「高風亮節和寬廣胸懷」的讚聲,又能將胡一軍,逼迫其在三月卸任國家主席後,排名必須在自己之後。如此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弄清以上的邏輯因果關係,對老人政治已告一段落,不敢抱以任何樂觀的想法;對習李所謂的新政,更不敢抱以美好的期待。在可看到的未來,中國真正的政改仍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