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見報之日,十八大就要閉幕,一中全會就要選出中共第五代新的領導集體。對於十八大的召開,中外輿論先後有兩大「看點」,一是胡錦濤的政治報告,一是新領導班子的人事組成。胡錦濤的政治報告讓輿論相當失望,不,應該說不完全是「失望」,而是覺得實在「太冇料到」。
其實,人們對胡錦濤執政十年,除了對剛開始那一年多的「胡溫新政」報以期望,之後就對他不抱期望了。因為他太循規蹈矩,太沒自己的思想,太缺乏魄力,太保守僵化。當然身為中共第四代最高領袖,他不可能完全沒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張,不可能不想幹一番事業。然而,其個性和第四代中共幹部絕大多數都是在「最正統」的「黨的教育培養下成長起來」的,都在青少年時代就是「黨的乖孩子」,長大後就是「黨的好兒女」、「好幹部」,他本人被鄧老爺子等中共元老破格提拔、隔代指定為最高接班人,看上的就是他的「老實、可靠、聽話」。因此胡接班之後,雖然「大權在握」,但骨子裏的「循規蹈矩」讓他的一些可能出現的想法只流於想想。胡錦濤的個性、教育成長背景、官場之路、人生機緣都決定了他不可能是敢作敢為之人、不可能是一個政治家。因此,他告別第四代主政、展示未來中共政治路向的政治報告寫得四平八穩、毫無新意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不過,人們之所以還對這份政治報告產生少少失望之情,是因為根據十八大召開之前的政治形勢、氛圍來看,停滯多年的政治體制改革應該「有機會」在十八大上有一些「新意」表示。甚至有輿情猜測,胡錦濤反正要「下去」了,沒有甚麼顧忌了,很可能「臨別秋波」,在政改問題上描出一筆,就像他的「老搭檔」溫家寶一樣,這兩年不是十次、八次鼓吹要「實行政改」嗎?這些都是猜測,是帶有一廂情願色彩的並把它轉化成某種期望的猜測。然而,胡錦濤就是胡錦濤,他永遠是一張撲克牌的臉,不可能給人帶來意外和驚喜。
第四代的胡錦濤不可能給人帶來意外和驚喜,第五代的習近平登基之後又如何呢?這要從兩方面看:首先,第五代的習近平從小所受的教育雖然和胡錦濤一樣,都是中共「正統」之論、「聽話」之說,但這種教育止於中小學畢業,不像胡錦濤這一代一直「受教」到上大學。中小學時期,習近平的第四代趕上了「史無前例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正是在這樣一個「青少年反叛」階段,他們響應毛皇帝的偉大號召「敢把皇帝拉下馬」,敢於「獨立思考」、「挑戰權威」、「懷疑一切,打倒一切」,砸爛一切傳統和秩序。
雖然習近平的老爸習仲勛是「走資派」,是革命和造反的對象,習一家是文革的受害者,但經過那個「年代火紅、熱血沸騰」的人都知道,在青少年身上,無論是「紅五類」出身還是「黑五類」出身,都受到那種反叛、造反、革命精神的感召,都有打倒權威和改造社會的強烈衝動。「天下者我們的天下,國家者我們的國家,我們不說誰說?我們不做誰做?」中共第五代成長之路和精神內涵與第四代有很大不同。
不過,習近平雖然已經接班,但第五代的班子上有第四代的太上皇、第三代的太太上皇,他的班子中還有和第四代的年齡、成長背景十分接近的人物。習近平恐怕還沒有到能衝破陳規、變更國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