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天下:幸福這東西

央視為配合黃金十年的官方宣傳,開展「你幸福嗎」民意調查,結果自討沒趣,答非所問,連諾獎文豪莫言也無法肯定自己是否幸福,此種涉及「意識形態」的調查,根本難以有靠譜的答案,有人富可敵國,可以很不快樂,因為一旦離婚,老婆可以分掉他大半身家;有人窮,但可以「窮風流,餓快活」。

看過一則內地新聞,話說重慶有個老漢幫人挑近萬元的貨,僱主走丟,老漢單衣冒着寒冷天氣苦等五天,街坊笑他怎麼如此戇直,老漢一臉倔強:「我們缺錢不一定就缺德!」

古老的神州大地,畢竟還是有好人。活得光明磊落,缺錢,不缺德,也不一定就不快樂!貴為大文豪的莫言,一時無法肯定自己是否幸福,這倒不是矯情,而是肺腑之言。

都說散文最能抒寫性靈,看到作家的真個性,老朽絕對同意,讀莫言的《散文新編》,內收「北京秋天下午的我」、「草木蟲魚」,未得大名的莫言(阿城是伯樂,老早便在《閑話閑說》看到他是大才),在北京生活了二十年,文章透露他的寫讀生活,簡單卻愉悅;更早一些,六十年代,生活開始轉好,莫言是快樂的!尤其是秋天,「茫茫大地魚蝦盡,又有螃蟹橫行來」的季節,莫言在家鄉隨叔父們去捉螃蟹,賣剩的,奶奶非常高興,為了獎勵他們,老人家把螃蟹用刀劈成兩半,沾上麩皮,在熱鍋裏滴上十幾滴油,煎給他們吃。莫言追憶那滿殼蟹黃和索索落落的麩皮,那味道和感覺無法用語言形容。

幸福可以因時因地因人而不同;然而,如果國人要哄自己開心只能做夢,那一定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