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虎嘯:北京用死棋下出活棋

柬埔寨的西哈努克太皇病逝,享年九十歲。西哈努克生前說過,要不是中國,我不可能這麼長壽。這話不假,要不是中國的支持和照顧,西哈努克早已亡於「戰禍」或多次患癌。因此,西哈努克對中國的感激之情是發自肺腑的。他生前兩次作詩譜曲,一首是《懷念中國》,唱道:「啊,敬愛的中國啊,我的心沒有變,永遠把你懷念……」這是他一九六五年九月時的心聲。

十年後的一九七五年,西哈努克在朗諾政權垮台後回國前夕,又作一首《我親愛的第二祖國》,其中唱道:「啊!中國是我親愛的第二祖國,正當我們遭受苦難的時候,得到你們珍貴的友情……」身為國家元首,為別的國家親自作詞譜曲、大唱讚歌,當代世界恐怕只有一個西哈努克做得到。比起北京過去幾十年養了不知多少怎麼也養不熟的「國際白眼狼」,西哈努克算是很「夠意思」、人品敦厚、很有良心了。

不過,就在一九六五年和一九七五年西哈努克兩次作詩填詞之間,他和北京的關係是經歷過一些轉變的。一九六五年前,他和中國關係很不錯,北京對柬埔寨援助極多;然而文革爆發後,中柬關係開始轉差,當時「亡中國之心不死」的蘇聯極力拉攏柬埔寨,西哈努克和莫斯科走得很近,對北京頗有微詞,不知那時他有沒有後悔作了那首懷念中國的詩。

七○年親美的朗諾親王乘西哈努克在莫斯科親熱的時候發動政變,廢了他的元首之位。西哈努克頓時「臉兒黃」,首先求助蘇聯成立「流亡政府」,莫斯科「審時度勢」拒絕了他,一是認為他力量不夠,無望奪回江山;二是不想因此影響蘇美當時要「改善關係」。這時北京棋高一着,不計前嫌,伸出援手,收留了他,借此打開了在東南亞「反美抗蘇」的新局面,用「死棋」下出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