衞生署正調查一名星級中醫師,他涉嫌違規使用類固醇替病人針灸治療。本報調查更發現,五名病人接受該名中醫師的針灸治療後,均出現類固醇過量徵狀,導致身體出現變化,如有女性停經及生鬚;小童停止增高;男性暴肥、皮膚出現巨型虎皮紋等,當中四名病人接受驗身後證實是庫欣氏症候群(Cushing's Syndrome)。
據了解,該名註冊中醫師在行內頗具知名度,平日有不少城中名人光顧,包括樂壇著名女歌星亦曾經求診。三十多歲的阿輝(化名),本身患有銀屑病(俗稱牛皮癬),自○八年開始,到油麻地一名中醫師作針灸治療,效果奇佳。「呢五年我除咗做針灸,無食過任何藥,亦都無塗過任何藥膏。」
不過銀屑病雖有好轉,但隨之而來卻是身體暴脹。「兩個月肥咗三十五磅,減極都減唔到,條腰多咗四條成十厘米長嘅虎皮紋,依家已經有八條,仲要成塊面勁圓勁脹,仲會無啦啦有瘀痕。」不過,他一停止接受治療,牛皮癬病隨即復發,所以要不斷覆診,最近接受私家醫生檢查後,發現出現使用類固醇過量徵狀——腎上腺皮質素偏低,隨後更證實是庫欣氏症候群患者。
同樣因患有牛皮癬、及向同一名中醫求診的阿詩(化名)表示,針灸僅一個月就皮光肉滑,令她對醫師技術深信不疑:「每次喺身體正面拮五十針,約二十五分鐘後,再在背面拮多廿針,一個月身體大致已回復光滑。」
不過,她的身體卻變得日漸肥胖,除臉圓、背厚之外,皮膚更無故出現瘀痕,「臉上毛髮仲愈嚟愈粗,好似生鬚咁,經期又唔準,之後仲停埋經期。」
由於阿詩在接受針灸治療至出現病徵期間,並無接受過其他西醫治療及施藥,故懷疑副作用與針灸有關,一度停止接受針灸,不久經期亦恢復,但是牛皮癬立即復發,只好再次接受針灸。「我問個中醫點解會咁,佢堅持話我無肥,生毛係毛孔暢通,而都市女性壓力大,經期唔準亦都好正常。」
在半信半疑下,阿詩前往驗身,發現腎上腺皮質素更低至無法量測,證實是庫欣氏症候群。另外,其友人亦向記者反映,接受該名中醫治療後出現停經,亦正計劃往驗身。
「體內腎上腺皮質素過低,好多時因為長期用外來類固醇,令身體以為腎上腺皮質素已經足夠,唔再自己製造。」現為阿輝及阿詩治療的皮膚科醫生陳衍里指出,○九年曾治療一名庫欣氏症候群患者,經查核後亦發現,該名患者同樣曾向上述的中醫師求診,認為事件極不尋常。
據悉,瑪麗醫院一名八歲女童被診斷為庫欣氏症候群,亦有接受過該名中醫針灸。女童母親黃太說,女兒因濕疹到該名中醫師接受針灸治療,惟在治療期間,女兒一直沒有長高,體重亦無增加,但停止針灸兩個月,即高了三厘米,停一年就高了十多厘米,重了四公斤。
衞生署發言人指,早前收到兩宗個案呈報,分別涉及一名三十多歲女病人以及一名八歲女童,臨床診斷均為庫欣氏症候群,隨後再收到一名三十歲男病人個案。該三名病人曾經接受同一名中醫師針灸治療皮膚問題。衞生署在收到呈報後立即展開調查,調查仍在進行中。
香港中醫藥管理委員會由二○一○年至今,共接獲十一宗中醫使用類固醇的投訴,當中並沒有是次被指控的中醫師在內。記者日前曾到其診所採訪,不過負責人表示有關中醫師現正外遊,不便接受訪問。
圖:張琦、崔祖佑
文:阮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