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虎嘯:今人直白只會亂吹政績

當年曹孟德率八十萬大軍南下荊州討吳,隔江對峙,大戰在即,此渡江大戰在曹操之前千古未有,之後千載而下也極為罕見。曹操夜不能眠,心中忐忑,出帳漫步,閒眺林野,當時他心存何念,後人不知,只留下了十六個字描述所見景色:「月明星稀,鳥鵲南飛。繞樹三匝,無枝可依。」似乎有些無奈及悲涼。當然,這場討吳大戰──赤壁大戰以慘敗告終。要不是關二哥念舊情、心腸軟,曹阿瞞已成階下囚也,三國的歷史會改寫,不知何人稱帝,何人稱王也。

「亂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的曹孟德,也是文學大家,詞章高手,今人多評價他是政治家、軍事家、文學家,他的功業和文章都留傳後世。身兼「三家」的曹孟德在弄文作詞時極少宣揚自己的功業,多寫對事物、人生、志向、景觀的看法,以透顯當時的心境、心情,令後人「感同身受」,細細體會,想像發揮。曹孟德數百年後的蘇東坡,官場失意,遭到迫害,「謫居臨皋,築一雪堂」,時時漫遊赤壁大戰之時空其間,憶及曹孟德「月明星稀……」,常有感觸。正是「客有吹洞簫者,倚歌而和之,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正是在這「無奈和悲涼」的氛圍中,蘇學士吟出了「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這千古傳頌之《念奴嬌》赤壁懷古也。

又過了近千年,毛皇帝率百萬大軍渡江「打倒蔣介石,解放全中國」,揮毫賦詩:「鐘山風雨起蒼黃,百萬雄師過大江。虎踞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毛皇帝當時的心情自和曹孟德、蘇東坡相去萬里也。

今天之政治人物沒有一個文章詞賦能和孟德、東坡、潤之相比,甚至僅及其萬分之一者,他們只會直白的亂吹自己「政績」如何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