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流水:又見悲慘世界

治亂世用重典,在內地既是罪加一等的最佳藉口,也是司法不公的遮羞布、濫用刑罰的擋箭牌。

禁煙效果不佳,為求盡快出政績,非吸煙區發現一個煙頭罰款一萬元,已經算「公平,公正」了。有人檢些棄用的高爾夫球賣點小錢,竟被剝奪人身自由,鋃鐺入獄。如此「重典」,只會引起更大民怨。

北京四名男子日前因盜竊罪,被法院判刑三年,罪名是今年年中在當地某球場人工湖內撈得一千六百二十個、共值一萬多元的高爾夫球拿去賣錢。即使按判決書上的「贓款」數額滿打滿算,每人也只分得幾千元,換來的卻是數年牢獄生涯,這四個傢伙算是倒楣到家了。

其實,那些揮桿擊球的富豪高官,「環保意識」不至於高到要把球撈出循環再用。如果沒有人打球的主意冒險落水,一千多個球恐怕只會化作淤泥。如今球撈出來,便恢復其「私產」本質,竊者不但有罪,令權貴「利益受損」,讓球場丟面子,須罪加一等,從嚴侍候。這是甚麼世道?

這樁案子讓人想起法國大文豪雨果的《孤星淚》,男主人公僅為偷一條麵包救救快餓死的外甥,被判五年徒刑,後因不斷喊冤屢獲加刑,最終坐了十九年牢。作者借主人公之口說「最高的法律是良心」,真想問問重判檢球「賊」的北京法官,你們的良心哪裏去了?

「竊鈎者誅,竊國者侯」,司法向權貴傾斜,執法部門成了富豪家丁,當下中國愈看愈似雨果筆下那個「悲慘世界」。

申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