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天下:狂人「辱由自取」

是英雄,生前死後,總得有點氣勢。「花王哪用家天下,佔盡殘春也自雄」,陳寅恪這兩句詩,說出了一點味道,像項羽雖然烏江自刎,對着美人泣數行下,但確是「佔盡殘春也自雄」。

反觀利比亞狂人卡達菲,他死前慘過喪家犬、坑渠老鼠。網上片段顯示,這名曾令美國政府難以安寢的中東強人,在最後時刻血流披面,極度恐慌,還向革命軍乞求饒命。

狂人末路,那樣死法,死狀太不堪了。卡達菲之前還豪言:我不會離開這片土地,最終我會像烈士般死去;我會留下來、反抗。然而,最終卡達菲不是「像烈士般死去」,而是像受傷哀嚎待宰的豬般死去。

說到烈士,清末民初最多也最感人。革命家譚嗣同是佼佼者,他有狂語:「誓殺盡天下君主,使流血滿地球,以洩萬民之恨!」他的死,也悲壯,頭顱墮地作雷鳴,「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何其豪壯!

當然,烈士不一定要死得激情澎湃。像陳天華這位留日生,他感國事日非,民氣不振,不想苟活,乃於一九○五年投東京大森海灣自殺,死時三十一歲。公祭時,萬人流淚送葬,首尾十里相銜,自長沙城望之,全山為之縞素。烈士沉海自殺,喚起革命志士仁人赴國難,其死可謂重於泰山!

狂人死得難看,皆因進退失據,辱由自取,怨不得人。有傳說指,卡達菲的保鏢為免他再受侮辱,而將他射殺,若然,此保鏢護主到最後一秒,義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