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流水:十八個與十三億

佛山兩歲半女童悅悅被兩車先後輾過,十八名途人路過統統視若無睹,最後伸出援手的是一位拾荒老婦。視頻畫面傳遍全球,「冷血」隨即成了中國人的標籤,衞道之士紛紛呼籲道德反思,重拾良知和倫理底線。

一時間,處處是嫉惡如仇的「現在式魯迅」、道德爆棚的「將來式雷鋒」。網民以「人肉搜索」、傳媒透過輿論壓力,對見死不救的路人甲乙丙丁戊等窮追猛打,大有模仿古人羞辱秦檜夫婦,在事發之地給這十八個倒楣蛋立跪像,永世供後人唾罵之勢。

人心不古,禮崩樂壞,諷刺的是,內地不斷強調道德教化,近年更大張旗鼓地推動所謂「八榮八恥」,但倫理秩序卻不斷崩潰。究其原因,權貴利益無節制膨脹,正不壓邪,是非顛倒,自然正義和基本倫理被嚴重扭曲。簡單地說,就是傳統倫理不靈,道德失範了。

從前的人總是相信積德行善會有好報,行惡作孽會遭報應,有天收。不過,在當下中國,貪官惡吏無法無天,恃強凌弱,卻一個個照樣吃香喝辣,撈得風生水起。在信仰淪喪、綱常失序、誠信缺失面前,道德教化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小悅悅躺在馬路上,奄奄一息無人施救,國人紛紛譴責十八個視而不見的途人冷血。當成千上萬的上訪戶、拆遷戶,這些公認的弱勢社群受到權貴一次又一次的「輾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聞時,別說施援,就算對這些人的不幸表達同情,十三億人又有幾個會停下「搵食」的腳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