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曾蔭權一手策劃的最低工資將於下月一日出籠,惟條例模糊不清,政府更將飯鐘錢、假期錢「推莊」要由勞資自決,令勞資雙方爭拗不斷,形成「天下本無事,庸人政府自擾之」的局面。為符合法例,有僱主要將雙糧攤分作月薪,變通求存,員工加薪變減薪;但員工加人工亦未見開心,因為終日憂慮年紀大及低學歷而遭裁員,寧願減薪保職位。社會學家分析指,政府推行最低工資為好心做壞事,弱勢社群的議價能力不但不會提高,反而扼殺其就業機會,演變成僱主成本增加,低下階層淪為失業大軍。
「最低工資到底點計,我仲係矇查查,雙糧到底計唔計呢?我都係取消雙糧計埋落每個月嘅人工度啦!」張先生在大埔區經營電器店已近四十年,全店請了三個兼職員工及一個長工,以長工的現時月薪計算,雖然包飯鐘及假期,並有花紅及雙糧,但卻低於最低工資規定的時薪二十八元,與三個兼職員工一樣,在五月一日後須調高薪金。
張只好將雙糧攤分作為月薪發放,以符合最低工資的要求。「冇雙糧梗係冇咁有人情味,員工士氣都會低落啲,但僱主真係未必負擔到又畀雙糧又加人工,尤其係我哋呢啲舖頭仔。」張慨嘆,現時的經營成本不斷增加,租金及工資也愈來愈高,未來的貨品亦有加價壓力,近月零售市道疲弱,三至四月期間,營業額下跌兩成。
沒有僱主願意被標籤無良,但經營壓力卻迫使他們必須精打細算。張先生雖然解決了員工的最低工資問題,但他直指:「最低工資係好心做壞事,搞死晒低學歷人士,如果我出廿八蚊時薪,我相信有好多人可以揀,最終都係搞到啲低競爭力嘅人冇嘢做!」
圖/文:專案組
僱主加人工,但受惠的員工卻憂心忡忡。今年六十歲的珠姐現時在一間中式酒樓任職傳菜員,人工六千四百元,每天工作十小時,扣除假期,時薪二十五元六角。
五月一日後,珠姐的薪金會加至七千多元,但珠姐坦言「好驚會被炒,七千幾蚊人工,老細已經請到後生仔女代替我哋。」
珠姐表示,原本全公司有四名傳菜員,早前有人離職,公司不再請人,傳菜工作現時由三人負責,樓面亦要協助傳菜,相信公司希望任由職員自然流失,「如果要炒我,我其實寧願收少啲人工,都想保住份工。但係立咗法,唔係你話想收少啲錢就得。老細依家未話要炒人,所以都係見步行步。」
而廿三歲的阿文在完成毅進課程後,在屯門做髮廊學徒,月賺四千元。但五月的最低工資實施後,他對前途充滿憂慮,「最低工資法例生效之後,人工多咗,可能加到八千蚊,但幫襯嘅人流不變嘅話,髮廊會承受較大嘅財政壓力,影響僱員薪酬議價能力,及削減員工數目,受苦嘅又係班員工。」
事實上,僱員僱主的衝突亦不僅於此,有僱主竟然向不受最低工資影響的員工出招,有網民在討論區踢爆,至五月開始,公司須每周加工時半天,原本薪金高於最低工資的,現時變相減人工,「個死人最低工資,搞到我五月開始……星期六要返半日呀」。
亦有從事飲食業的僱主表示難請人,咖啡店負責人鄭小姐道:「根本都請唔到人嚟做,就算畀得高過最低工資都冇用。我哋畀到九千五百蚊請個技師中工,請極都請唔到。啲人連見工都唔嚟,其實只要有人嚟見工,唔係咁差,我都即刻請。」
「政府係逃避責任,將議價拋畀勞資雙方。」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講師張超雄認為,最低工資法例不清不楚,有太多模糊的地方,當執行法例時,勞資雙方的矛盾加劇。而部分弱勢社群的議價能力並不會提高,最後只會扼殺其就業機會,相信在條例實施後,部分人士會面臨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