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2/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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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天下:權力之惑

孟子謂:「說大人,則藐之,勿視其巍巍然。」然而,一般人對「大人」,不要說「藐之」,能夠以「英雄慣見亦常人」就很不錯。前美國國務卿基辛格有句名言:「權力是強烈的催情劑。」一般常人如老朽之流,很難抵擋其誘惑,是以執筆為文,常如履薄冰,蓋恐有所偏袒而不正也。沒有公正就沒有權威。

「說大人,則藐之」,史上也有許多例子,我們常說這是一種「骨氣」或「傲然之氣」。讀余世存編的《非常道》,在「骨氣」一章,便有許多例子,像:恭親王與慈禧爭辯,慈禧說:「汝事事抗我,汝為誰耶?」王曰:「臣是宣宗第六子。」慈禧曰:「我革了你!」王曰:「革了臣的王爵,革不了臣的皇子。」慈禧太后無以應。

至於文人,雖說善「告密」,其中亦不乏有傲骨者,像:史量才辦《申報》,為政府不喜。據說蔣介石曾找史談話,蔣說:「把我搞火了,我手下有一百萬兵!」史冷冷地回答:「我手下也有一百萬讀者!」一九三四年十一月十三日下午,史量才果遭國民黨軍統特務暗殺,終年五十四歲。

能夠撥清迷霧看到「權力」有時而盡的能有幾人?有些人甚至臨死一刻亦受其催情。多年前因腐敗案被判處死刑的原江西省副省長胡長清,在開往刑場的囚車上自嘲:我可以載入史冊了!到現在為止,我是建國以來被判死刑的最高級幹部。押送的法警說:不是還有五十年代的劉青山、張子善嗎?胡長清糾正道:他們當時是天津地委書記,級別比我低,我是副省級。唉!人之將死,其言也權,權力是強烈的催情劑,信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