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提及,人到中年,沒料到要像背囊客,在機場大堂梳化上宿一宵。
但其實,年輕時當背囊客,根本從未在機場、碼頭、火車站或巴士站過夜,打死都不肯,反而到了一把年紀,才迫於無奈露宿機場,都算是無比諷刺。不過想到人生難得還有「第一次」,就不禁會心微笑,並決定全情去觀察、感受和記錄,讓突如其來的「初夜」變成永誌難忘的經驗。
凌晨1時許,我躺在機場大堂的長長梳化上,希望能放鬆精神進入夢鄉,但情緒尚未調整得來,多得大堂四處常常傳來不明來歷或遠或近的噪音,挑起了我的本能好奇心,不斷思索各種聲響來自何方。
最大的噪音來源,是在夜間進行機場維修工程的諸般職工,牆壁要修補、地板要清潔、光管要更換、天花要拆掉,航班停止的深夜,機場仍然一樣的活躍。對此類噪音我是予以無限體諒、忍耐和適應。
另一種噪音是來自露宿旅客之間,深夜閒談淺笑者固然不夠通情達理,但最討厭的還是穿着皮鞋或高踭鞋的紳士淑女,他們步行時總喜歡懶有型地發出「咯咯」聲,究竟是無意定刻意?三更半夜誰會留意你的Catwalk?此刻令我覺得,經常穿着便服鞋的我,是為公眾場所的「靜音」氣氛作出了貢獻。
當我以為,這個晚上一定失眠時,我不知不覺便昏睡了……只要睡意夠堅決,幾多噪音也可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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