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地方的人民,都有他們保護自己土地的方法。被人稱為「黑暗部落」的司馬庫斯,是台灣最後一處接駁電力的地方。
道路開通雖令族人連接上大都會的文明,但他們拒絕外部勢力入侵,拒絕向錢看,只想維護自己的生活方式,保護千年古樹,與自然共融,讓下一代繼續在高山上快樂生活。我們的莘莘學子何嘗不是舉高雙手,拒絕黑暗勢力,維護我城?
新竹尖石鄉深山處的司馬庫斯,位於海拔1,500米的高山上,屬泰雅族的原住民部落,多年來被人稱為「黑暗部落」,因那裏是台灣最後一處通電的地方。1995年車路開通,這個僅得28戶的原住民部落才連接上文明的社會。
從台北進入這個高山部落,得乘5小時車翻山越嶺,雖然坐到一肚悶氣,但當窗外高樓漸漸變成綠野叢林,吸入窗外一口清新空氣,精神頓時為之一振。部落的頭目和長老見到客人到訪,隨即拿着一桶水和竹葉上前,不歡迎我們嗎?原來是當地人的傳統祝福禮儀,在各人頭上灑水和用竹葉洗塵,希望大小眾人平安。我們剛在颱風日到埗,族人們格外緊張,叮囑大家在山上好好休息,因明天一早將帶我們走入部落的巨木群,一睹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媽媽樹」。
巨木群內有數十棵千年紅檜木,如果砍下來拿到市面出售,據說可賣上數百萬港元,但族人選擇守護。土生土長的導遊拉互依說:「前人種樹,後人砍樹就慘了。」守護巨木的動機很單純,只希望原始樹林得以延續,讓子孫能在山林中快樂成長。想一睹珍貴的巨木,得來回走約10公里的路,幸好山路十分好走,沒有太大的上落斜,加上沿路有高聳林木遮蔭,走入巨木群2小時的路程飛快地度過。
巨木群附近種有2大片漂亮脫俗的竹林,青葱筆直的桂竹一直延伸到半空,像是為了要保護着珍貴的巨木,而搭建成竹棚城牆一樣。拉互依指竹子可用來築房子、造家具,在生活上用處多多,說罷隨即爬上竹枝上搖曳,玩個不亦樂乎,我們有樣學樣爬上竹竿,才發現竹竿超滑手,根本捉不緊。拉互依然後帶我們到河溪梳洗,他笑問有感到溪水有血腥味嗎?我們呆了好幾秒,他意識到自己的話把我們嚇到了,才解說原來這條「味道溪」,是族人早期的天然冷藏庫,夏天時把狩獵的鮮肉冰鎮於此,難免令水留有腥味。
見識過前人的智慧,終於來到目的地巨木群。站在一棵棵參天古樹下,自己彷彿像個小矮人,渺小得很。巨木當中有一棵特別粗壯,形態像一位張開雙臂的媽媽保護大地,族人叫他做Yaya Qparung,Yaya在泰雅族語中解作媽媽,亦有孕育撫養之意。據說「媽媽樹」已屹立2,500年,75米高,更需18個人手拖手才能把它包圍起來,仰目細看,大樹頂天立地,不禁令人肅然起敬。突然肚子傳來幾下咕嚕聲,大家兩目交投,迅即在背包拿出族人預先準備好的竹筒飯,把它狠狠敲在石頭上。竹筒被分成兩半,小米和地瓜香頓時撲入鼻中,那份甜甜的味道,好吃得令人難忘。
太陽下山後,雨開始下個不停,但拉互依還是一副鬆容不迫的樣子,在叢林找來枯木,搭起獵寮(那是族人打獵過夜時暫住的帳篷),生火讓大家烘乾衣服,他更拿出結他,在樹下高歌,不斷呼喉着司馬庫斯的名字,那清脆又帶點情感的歌聲在林中迴盪,令人動容。
晚會過後,不妨再跟族人走入叢林,來個黑夜打獵。林內沒有預設步道,但對當地人來說,卻像後花園散步。在身手不見五指的樹林,如何找尋獵物?原來秘訣在於聽,細心聆聽樹上的舉動,若有異樣,便把燈射上樹頂,兩點發光的便是鼯鼠的眼睛。「砰!砰!砰!」說時遲,那時快,族人二話不說舉起獵槍,把鼯鼠瞄準擊落。族人說鼯鼠的尾巴可用來當圍巾,在寒冬下保暖,而肚餓時更可燒至脆卜卜來吃。那次是我第一次看見生命在我面前消失,當刻彷彿明白了大自然弱肉強食的永恒道理,比起電視紀錄片更來得震撼。
地址:新竹縣玉峰村14鄰司馬庫斯2號
房價:2人套房NT$1,600(約HK$408)起
網址:www.smangus.org
交通:可預約包車,由台北機場到司馬庫斯接送上山,4人成行,每位約NT$850(約HK$216)
簽證:凡1983年後曾往台灣,持有效特區護照或BNO及回程機票,可於當地申請落地簽證,費用NT$300(約HK$76),或於網上申請免費台證。
網址:www.immigration.gov.tw
機票:香港來回台北機票HK$930起
查詢:2519 8088(星晨旅遊)
貨幣:HK$1約兌NT$3.9
天氣:10月氣溫約20℃~26℃
特派記者:袁美姍
鳴謝:七星生態保育基金會、星晨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