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癡白不癡:食完豬唔要農夫

我跟同組同學們去探訪的村民叫黎先生。

80歲的他跟78歲的妻子於16歲結婚後從內地移居來香港,跟隨父母在古洞北落地生根,一住就住了60多年。

黎先生說,現在他們所居住的石屋,從前是間破舊木屋,每遇雷雨狂風,雜物就會被吹得七零八落。

石屋以外,是黎先生的小林和小田,他們夫妻倆每天的工作,就是管理好這些種滿各式各樣花草樹木的生命泉源,拿些來吃的同時,又拿些給村內合作社轉售出去。

在小林小田外圍的,是數座破舊的寮舍,從前用來養豬養牛養雞的,現在裏頭放滿雜物。

黎先生說,10多年前,內地農業還未興盛得可佔據大部分市場時,政府人員都鼓勵他們多養牲畜,好讓本地供應不絕。

後來內地供應多了,加上禽流感之患,政府就以衞生理由禁止他們養豬養雞,違者一隻罰10,000元。是正宗的打完齋唔要和尚,食完豬唔要農夫。

時代一直跑一直跑,沒有等待一下老人的意思,眨眼數十年,留下來的只剩下從前的回憶與當下的簡單生活。

沒有了豬沒有了雞,現在陪伴兩老的除了一星期回來一次的兒孫之外,還有兩頭吠個不停的狗。加上小田小林破屋,建構起他倆簡單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會常,政府即將強制收地,問他們如何應對,除了眼神內的一抹唏噓,就只拋下一句樂觀的見步行步。

生活是如此簡單,人生是如此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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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日曦 舊香港人